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哪怕这种活着暂时可能要背负很大的痛苦。江湖多事,华山派没有通知其他门派前来祭奠。停灵七日之后,在华山中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将宁中则、成不忧入土为安了。
即便是劳德诺也没有剔除他华山派弟子的名号,包括他的孙子也仍旧留在华山习武。对外宣扬劳德诺与左冷禅力战而死。
“小师妹你恨三师兄吗?”宁中则的墓前,方泽向岳灵珊问道。
岳灵珊抬起头看向方泽,十**岁的姑娘,眼中多了一些忧郁,反问道:“那二师兄恨他吗?”
方泽转过身来,背对着岳灵珊,沉声说道:“我恨!”
岳灵珊不解,“既然恨他,为何又要顾及他死后的身名?”
“我恨他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却仍然不相信我的为人。师傅在他二次归山的时候对他用过移魂**,他确实对当年王家沟被屠一事,一无所知。但左冷禅这次找上他,告诉他我父母之死和他有关,他却怕了,他居然做了左冷禅的内应。小师妹,你说他怕什么?”方泽说完有些意兴阑珊,望着天边的云彩,怔怔发呆。
岳灵珊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她想不明白,为何劳德诺归山之后,却又复叛,既然叛了,为何又要为非烟妹子挡那一剑,最后更是牺牲性命救了她的一命。
现在听到方泽这样说,她也想得明白了,她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抱膝,喃喃地说道:“他怕二师兄报复他,将他逐出华山。不不不,他是怕的孙子在华山没有立足之地,所以想向左冷禅讨要辟邪剑法。”
方泽道:“是啊,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小师妹,你听听他为自己孙子改的名字,呵呵,姓劳名苦,他是时时刻刻提醒我,他劳德诺劳苦功高!只是他也忒把我看轻了一些,十几年的师兄弟他居然怕我因左冷禅之事,迁怒于他。”
“二师兄且不提他了,不管他救了多少人,娘惨遭横死,他难逃罪责!我不恨他,却也休想让我原谅他!”岳灵珊眼中泪光闪现。
方泽轻轻点了点头,劝慰道:“山上风大,这几日你也熬得狠了,随大师兄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嗯,二师兄也早些下来。”
等岳灵珊和令狐冲他们领着华山弟子走远,方泽喃喃说道:“三师弟是为亲孙子绸缪,师傅您老人家呢?若只是为我,弟子有些担待不起!”
岳不群从山坳处现出身来,在妻子墓前,默然良久。方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出言打扰。
岳不群神情萧索,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弟子武功天下第一,元宵之日,华山之巅,我准备独战十大高手。师傅对弟子有信心吗?”
岳不群望了方泽一眼,面露犹豫之色,还是没有说话。
方泽又道:“战完十大高手,弟子准备前往京城,会一会西厂厂公何若虚和他手下的高手!”
“不可!”岳不群艰难地从喉咙里崩出两个字,声音沙哑,令方泽一时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