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泽打了一个饱嗝,抬眼看到书生仍在相陪,忍不住皱眉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还未过问恩公名讳。”书生执礼甚恭。
方泽心中暗爽,“懂事!”嘴上却显得毫不在意,挥挥手装作不耐烦地说道:“最烦你们这些读书人,婆婆妈妈的,告诉你也无妨,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华山追魂剑方泽!”
“原来是华山的方英雄,久仰!久仰!”书生满脸喜色,纳首便拜,神态丝毫不似作伪!
“你听说过我?”方泽心里好生奇怪,魂穿七年他就下过两次华山,而且两次都没有出过陕西。
“此事说来话长!家姐的大仇便是方英雄所报!七年前家姐刚刚嫁到华山脚下马员外家,就在洞房花烛夜那天,那淫贼田伯光...”说道此处书生有些哽咽,调整一下情绪,继续控诉道:“那日之后家姐一时想不开便投缳自尽了。家父一直想上华山亲自拜会方英雄,可惜缠绵病榻未能如愿!今日得见英雄尊面,说不得要上我家里住上几天,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也好了了家父的夙愿!”袁书生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声泪俱下,连方泽也不由动容。
周围的食客听得书生控诉,无不痛骂淫贼无耻,赞扬书生的姐姐节烈。方泽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要是失了名节,要么一死了之,要么就隐忍不发,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所以他毫不后悔扭断了田伯光的脖子。
袁守诚的家就在恒山脚下,是一座五进的大庭院周围千亩良田,一半是恒山的产业,一半就是他家的。他祖父做了半辈子行商,攒下的这一份家业,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开始耕读传家,袁守诚更是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功名。
袁守诚将方泽引在客厅奉茶,自己先去禀告父亲。
“恩公在哪里?”不多时袁守诚便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人走了进来。见到方泽便要下拜,方泽哪里肯受他拜。慌忙离坐,一把搀住了袁员外。袁员外再三要拜,方泽只是不肯受,最终只能要袁守诚代为磕了几个响头,方才做罢。方泽也只能无奈受了。袁员外又吩咐管家去取一张千两的银票,以做答谢之礼。
管家姓何,听得袁员外吩咐,沉声说道:“老爷,世风日下,骗子当道,若只是骗吃骗喝还好,若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哄骗了少爷,想要谋夺家产,那可就不得不防了。”
袁守诚听得此言高声喝骂:“你这条老狗在这里说什么嘴,要你去取你便去取,就算被骗也是我袁家的银子,与你有什么相干!”
何管家听到袁守诚喝骂竟是动也不动,只是冷笑道:“少爷年轻识浅,不知江湖险恶,人心如鬼域,我只是好心提醒罢了!”
“咳咳咳,何涛你放肆!咳咳咳...”袁员外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一边咳嗽,一边怒骂。
“既然你们父子不识好人心,我这便去将银票取来。”何管家略微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方泽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管家吗?这是爹啊。只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置喙。
袁员外与袁守诚看着方泽好生尴尬,他二人对方泽那是半点怀疑也没有的。袁员外是因为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而袁守诚则是因为见识过方泽惊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