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小姐一声“岳弟”喊得岳文晔浑身起鸡皮疙瘩,三人坐在品莲亭中,岳文晔只觉得如坐针毡,一心只想燕染不要寻到这里来。
两位杨家的小姐自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打算的,只是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岳文晔心中焦灼难耐,看着两个娇小姐就说“你们可曾看见什么人?”岳文晔自己做的位子虽是隐蔽,但是同样也遮挡了自己的视线。杨大小姐听见他问话,说“二少爷说的什么人?”
“就是。。。”岳文晔不欲让他人知道自己怕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说“就是,就是才来的那个人啊。”
“才来的?贵府何时来了什么人吗?”杨二小姐瞪着眼睛问。
“哎呀,不是。”岳文晔灌了一口茶,“就是,你们有没有看见别的人过来啊?”
杨家姊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四周,只见亭外一众的奴仆,之外没什么人,就说“这里只有丫头婆子们,少爷可是还约了什么人?可是两位燕家的小姐?”
岳文晔这会躲也躲不及,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躲还来不及呢。”
杨家姊妹更是好奇说“前儿听明家的小姐说那位燕小姐是十分有才华的,只是在蜀中长大是我们没有见过的,燕家和岳家也是世交,怎么二公子似是十分不喜燕家的小姐呢?”
“哎呀,哪里是不喜欢,简直就是魔头。”岳文晔这会儿急了,话也多了起来。
“这么说,燕家姊妹可是有什么异于旁人的地方?”杨大小姐试探地问。
“哎呀,你的话太多了。你不是想要嫁给我哥吗?这么多的话,我母亲会十分不喜欢的。”岳文晔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竟然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那杨家小姐也是愣了,好半天此反应过来,瞬间又羞又愤,斥责说“二公子说什么!女孩子家声誉最重要,我尚未定亲呢,二公子。。。二公子怎可这般污蔑我!”
那杨大小姐吼了几声,忍不住哭了出来,说不想嫁给岳文裕是假的,只是她女儿心事藏得深,这是冷不防被岳文晔说出来,只觉得如同自己赤身现于人前,羞愤欲死。
岳文晔这会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安危,觉得杨大小姐抽噎得像是鬼哭,皱眉说“你哭什么,当真是小家子气。你不就是想要嫁给我哥当我嫂子吗?你杨家这样意图明显,还只让自己做不让别人说了?要不然你为何迟迟没有定亲。”
杨大小姐被岳文晔一顿抢白,当下再也忍不住,将桌上的果盘糖果一推,口里嚷道“好个没廉耻的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如何要坏我清誉!”尽皆哗啦啦落于岳文晔的身上。杨大小姐看也不看,就跑着离开了品莲亭,吓得一众奴仆慌了手脚。
岳文晔大惊,看衣上一滩黄黄绿绿的污渍,生气地说“哪里来的疯女人!”随行的芳落嬷嬷连忙上前查看,见岳文晔这般狼狈的模样,口中叫到“哎哟,我的二少爷,这是怎么了。那杨家的小姐怎么这样不知礼数,这可怎么是好!什么大家的小姐,我看是哪里来的泼妇!”
一旁没开口的杨二小姐见这样的情形吓坏了,又听见一个奴婢这样背后诋毁自家姊姊,忍不住推了芳落嬷嬷一把“你个刁奴背后嚼舌根!分明是这个岳二公子出言诋毁我家姊姊!”那芳落没料着她这样奋力一推,哎哟一声滚下台阶,就在地上折了腰起不来,那杨二小姐吓坏了,慌了神没主意,岳文晔也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一旁的一众仆婢连忙去拉掌事嬷嬷。那杨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是个机灵的,见状连忙拉着她家小姐走了。
岳文晔这会只觉得五脏不顺六气不通七窍生烟,正要拔脚走人,看见莲花池的假山后倏地转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影,那小人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岳文晔,害我好找。走跟我进城去。”
后来岳家的奴婢们说起这件事,都神秘兮兮地交换目光。
听说那日之后,杨家巴巴地往岳家送女儿的事就在闵城传开了,闵城百姓传得有声有色,说岳二公子带杨家姊妹逛园子,杨大小姐却趁那没人处硬要往岳公子怀里倒,岳公子训斥她几句不守闺训,她就羞得没脸跑了。杨家的老爷在外头应酬听说了,铁青着脸回家就要用家法,杨夫人拼死拼活阻了。杨老爷大大地训斥了一通杨夫人,原本还盼着岳家能因为这件事顺水推舟就将事挑明了,为此,杨夫人还在天儿刚擦黑的时候从后门来了岳家一趟。不想岳夫人直接人也不见,出来回话的是那日芳落嬷嬷手下的媳妇,说话倒是客气,只说夫人身体不适不见客。杨大小姐受不得这样的流言,夜里就要投湖以死明志,还好救了,没几日就被一顶轿子抬出了闵城,听说是配了远房的亲戚,连件嫁衣都没有。
经此一事,闵城中打岳家主意的人家都开始掂量自己的身份,不少有歪主意都望而却步了,不过,闵城众人还是紧盯着岳家后宅里放着的两位小姐。
燕绾用早饭时听翆琉绘声绘色地讲了这件事之后,叹了一声,瞥见翆琉欲言又止的眼神,只做看不到。
不想,这时候却发生另外一件始料不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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