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少年其实正是芷岳山庄之中派人来迎接燕家姐妹的。
燕闻自修书于芷岳山庄之后,山庄岳庄主自认为不能失了礼数,就急急要派人来迎接,只是因为燕闻并未言明,岳庄主竟然不知道燕绾是即刻启程。
后来没想到燕闻又施施然来了一封信告知,岳庄主连忙就要让自己的长子带人马迎接,也好表明自己一番老友的心意。
没想到他的二儿子竟然主动请缨,岳庄主本是不允,生怕他性子跳脱了不受管教,办不好这件事。
因为他对长子寄予厚望,所以自小严厉,惹得岳夫人多有不满,后来又有了小儿子,就多有宠溺,养成了十三岁的岳文晔这样的性子。
这方岳文晔受了燕染的毒,又被知县绑着丢在牢里关了一夜,直直是生不如死。
本欲即刻亮明自己的身份,这知县还哪敢绑他的人。只是知县得了叶云的吩咐,当夜绑回了牢里,着人看管着,就直奔了小妾的屋子。
那牢中的衙役也是个欺上瞒下的性子,这县中这几年受了庇护太平,牢里连个偷儿都没有,还真叫岳文晔被关了一夜。
这里天高皇帝远,知县这日睡到日上三竿才开公堂审问,势要将这势做足了。
可怜岳文晔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这会儿狼狈不堪,一夜未眠,连口水都没得喝,又被堵着嘴。
被带上公堂,只见一打衙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一个衙役拿了他的堵嘴布,岳文晔就急急喊道“我乃是芷岳山庄的二公子岳文晔,哪里是甚么强人,你如何不分青红皂白抓我!”
知县早上吃了一碗圆子,这会儿正觉得撑的慌,正想着赶紧走完流程好再去看看他的小妾娇韵,没想岳公子平地里炸出这句话,直叫知县吓得魂飞魄散。
“大。。。大。。。大。。大胆!你分明是那江湖中的强人,何以来敢冒充岳庄主的公子?”知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伸手指着堂下的公子。
“我如何不是!”岳文晔气急败坏。
岳文晔这样一说,知县揉了揉一早就没睁开的眼,定睛一看,只见躺下公子一身红衣,那红衣上面滚着金边,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这会天色大亮,少年的脸庞清俊,当真不像是强人。
知县强忍心中的惊异,上前解了少年的束缚。
就问“你既是岳家,那你如何会。。。会。。。”
“会甚么?我奉父亲之命上蜀中迎接贵客,遇上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小人,不然本公子怎么落魄至此。”
这县城虽是燕家寨的庇护,但是北上的芷岳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气也绝对不小于燕家寨!
知县心中叫苦,这这这。。。受了燕家寨之命抓了芷岳山庄的公子?
自己这条老命是不想要了?
从来高手斗法不都死的小喽啰?
忙忙叫人关了公堂的大门,叫了丫头婆子们给岳文晔梳洗之后,见岳文晔随行的人果然口中都叫二公子,知县这下真真苦了一张老脸。
岳文晔的一帮手下被关了一夜,心中俱怒火冲天,在衙门之中大声嚷嚷。
唬得知县忙忙安抚,怕极了这烫手的山芋。
这时候,知县上前小心翼翼地问“这。。。岳二公子,老夫有眼不识珠,冒犯了二公子,那是给老夫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啊,都是,都是那燕家寨的人胁迫老夫的,可跟我一点没关系啊。”
“什么?你说什么?燕家寨的人?”
岳文晔这时候也吃了不小一惊,心中的怒火都猛然被吃惊狠狠撞散,忙问“你说什么燕家寨?这里哪有什么燕家寨的人?”
知县不敢停顿片刻,看着小公子要吃人的眼神,生怕下一秒拳头就招呼到自己身上,忙说“这这这。。。昨夜那人就自称是燕家寨的人,对对对。。。好像姓叶!对,没错,就是姓叶,小公子,都是那姓叶的逼迫老夫的啊,小公子可不要怪罪。”
岳文晔呆了,岳文晔身边的夏二呆了,岳文晔身边的夏二和一众手下都呆了。
“少。。。少爷。。。咱们,这可怎么办?”夏二扶着岳文晔,哭丧着脸问。
岳文晔心中一片冰凉,幸好还有一点理智,说“咱们先去昨夜的客栈之中确认一下,不一定就是燕家的两位小姐。”
岳文晔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客栈,那客栈的老板见这群撒野的人又气势汹汹而来,吓得连忙关了门,连生意都不做了。
夏二上前,大敲门板,说“我们只问你一件事,昨夜入住的人之中是否有两位姓燕的姐妹?”
掌柜吓得不敢开门,半天没见声儿,岳文晔急了,说“你再不出来说话,小爷昨儿没烧成,今儿也要把你这破房子烧了!”
“你只回答我家少爷的话,喂!掌柜!”夏二这会也没什么耐心,正打算强行破门而入时,听见掌柜在里面颤巍巍地说“甚么姓燕的,我不知道。”
“娘老子的你真不知道?你要是敢撒谎我家爷这就拆你的房!”
“别别别!”里面一片杂乱地声音,掌柜在门上开了一个细缝儿,说,“昨夜那群人,我的确听他们自说是燕家的,也确有两位小姐。不过,今儿天儿还没亮就走了。”
掌柜啪一声关了门。
岳文晔站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看着今儿的大太阳,短暂地晕了晕。
没想到自己接人竟然把对方讹了一通,反过来被对方送进了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