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通的信使,战战兢兢来到了山海关北门,望着高大的城门楼子,以及面杵着的一对神机炮,战战兢兢观望了半晌,方才壮起胆子晃了晃旗号,在表明了自己身份后,喊出了此行的目的。
唐通派出的这个信使,老实说在他的军中已经算是胆大的了。千挑万选,才在自己中军帐的几个幕僚里,选出了一个名叫柴方达的既能舞文弄墨,还多少能提枪阵不用专门的士卒保着他小命的人来。
但即便是这样一个人,当真正到了凶名赫赫的关宁铁骑面前,而且还是人家真正的老巢之地,这柴方达还是感觉自己一阵阵的腿肚子打颤。
“城头的兄弟听着,现在是饥荒灾年,又正赶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也不多要,八千大军,粮食和草料,只要三日分量就行。”
“若没有这些粮草,我们是万万不可能再按照你们平西伯说的那样走下去了,只能就地安营扎寨下来等待辎重补给喽!”
直娘贼,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从来都是我关宁铁骑伸手向外要粮要钱,什么时候,轮到人反过来向我们伸手要钱要粮了?
啊呸,老子就算有钱粮,即便拿去扔了喂猪喂狗,也不会给你们这些流贼一根毫毛!
刘校坚俯视着城下的柴方达,不知不觉,一只手就将腰里的长剑攥在了掌中,只是怒目瞪视着,嘴里一阵阵冷笑。
见城头半天都没有任何回音,只有一颗颗黑压压的脑袋,不时探出头向下看他们一眼,柴方达反而心里越来越轻松了下来。
没动静好哇,没动静也总比突然一阵弓弦拉动万箭齐发好吧?
柴方达偷偷抹了一把汗,晃了晃旗号,如释重负地开始离开城门道:
“鄙人已将话带到,既然没有回音,在下这就回去向我家将军交令去了。”
眼看柴方达在他的几个随扈簇拥下就要远去,站在刘校坚左右的几名百户一下子着急道:
“刘哥儿,方才那肥猪安插在咱们之中的眼线,已经下了城门楼子去了,说不得已经到了总兵衙门。这信使虽然是流寇成性的闯贼派来的,但毕竟是伯爷点了头的,咱们还是做做样子吧?”
刘校坚一听,顿时怒了,扭头看向左右道:
“做什么样子,难道大开城门将他迎城头摆酒言欢?”
“哼,你们都不要怕,他吴三辅若是真的勤勉赶来城门楼子一看究竟,到时我只会应付与他!”
正说着,左右几个百户,忽然脸色大变,纷纷转身恭谨地抱拳施礼。
刘校坚回头一看,脸色不由得也是十分尴尬了一下,不过马就是冷下脸,敷衍地跟着抱拳道:
“吴留守大人,方才有闯贼信使前来,开口便是要钱要粮。卑职已按平西伯前两日的飞鸽传书所言,将他打发走了。”
吴三辅哼一声,蔑视地扫了一眼刘校坚,忽然出其不意地摆了摆手,便有左右刀牌手涌来,将刘校坚围了起来。
刘校坚吓了一跳,急忙捏住刀把道:
“留守大人,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