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话利索,脑子清楚的人没有?”
“有的话,就出来一个跟本将好生说话。没有的话,老子这就掉头去下一站!”
话音刚落,一个人应声而出,正是那青衣长衫之人,一脸端庄,望着孟远就是躬身一揖道:
“神威将军恕罪,一番插科打诨,让将军见笑,实在也是包括袁村、田家庄、沈园等下下男女老幼万人,在这乱世中的无奈之举。”
“敝人周纲,乃是当朝皇后族叔。平日只是闲云野鹤,突然国破家亡,被相邻十几家皇亲国戚娘屋封地三番五次推举,只好出来将这十几个村寨庄园捏合在一起,也总好过单打独斗,任人宰割。”
“好在皇天庇佑,前前后后虽然有闯贼大军几次来回劫掠,又有莫名冒出来的几支小股鞑子洗劫,甚至连那关宁铁骑也曾来要钱要粮,但我们总算是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大体保全了下来。此中心酸和算计,方才对将军不得不为之,还请将军不要鉴谅。”
“所以,敢问神威将军,你一定是某支奉召勤王之师主帅的小公子爷吧,眼见京城已破,天子已亡,事已不可为,所以救下了二位娘娘辗转到此,顺道也来接一些族人远遁,不知在下猜的可对?”
说着,周纲这才转向袁沈二妃,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袁沈二妃见状,只好微微颔首,只是嘴里却明显不快道:
“原来是周姐姐家的族叔,好说好说——”
“只是你们这样试探,也不看看清楚是对谁,唉,有什么话,你们还是直接对神威将军去说吧,切勿再有任何试探和不恭。”
见两位娘娘尤其是西宫中的袁贵妃,都对孟远这样一个少年人如此恭谨甚至敬畏,周纲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面也就跟着更加变得礼敬有加起来,躬身想让道:
“神威将军,要不先请到村里就坐,些茶点歇息着,慢慢再等你家尊父大帅大军前来会合如何?”
尊父,大军?
孟远呵呵一笑,回手指了指田家庄道:
“过来时那六七个女娃男娃,怕也是周先生的杰作吧?”
周纲顿时面皮一红,有些悻悻道:
“让神威将军见笑了,些许雕虫小技,实在是迫不得已,也让那些小娃娃们身陷险地,心中实在不忍。”
“可是,若放些大人在哪里,却又起不到出其不意之效,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将军法眼!”
听到这里,一旁的李拾柴终于瞪大双眼,直到这时,才明白了自家将军在面对那几个男娃女娃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的深意了。
“直娘贼,你、你们可真是会玩啊!”
想着,李拾柴不由得对周纲破口骂了出来。
对明显是孟远侍卫的李拾柴的叫骂,周纲自然是装作视而不见,再次殷勤道:
“神威将军,你若是牵挂你家大人主帅,要在这路相候,那在下这就着人回去搬些桌椅茶点过来——”
话音未落,孟远抬手制止道:
“不必了,此番前来,接几位娘娘的一些族人倒是真的,只是你嘴里的什么大军却是没有。有的,也只是你眼前看见的,就我这一人一车,一个近卫,还有车的两个娘娘。”
“你也不消搬什么茶点,想尽心做事的话,那就赶快回村里去,将各家各户的族人召集起来,等我从沈妃娘娘庄园里转回来时,我会酌情带一些合适的人走!”
什么,没有大军,只有你这区区的一人一车一侍卫?
周纲如雷轰顶,愣怔半晌,忽然面如死灰地惨然一笑道:
“将军果然是够神威的,一人一车就敢如此大喇喇地跑老跑去?”
“呵呵,你也不用再去什么沈园,我方才都说了,这方圆百里内的相邻十几家皇亲国戚娘屋封地,所有活着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已经集中到了这袁村里了,你就算去也找不到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