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到平谷,张翠艳已经收拢了老爹旧部两万。看着这是一支不小的实力了,但其中老弱不齐,流氓地痞居多,所以,赵兴决定,留下张翠艳和秀芬,由赵梓陪同,在平谷驻扎,整顿这支队伍,淘汰老弱之后,再跟上。他看出来了,这两万,按照自己选兵的标准,能剩下两千就不错了。
而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一出平谷,就脱离了顺天府的管辖,也就是说,脱离了京营的控制,再往前走,就是真正的蓟镇辖区了。现在,紧急启用的蓟镇总督孙承宗,七十岁的老人家,可不是赵兴拿个指挥使能镇的住的。他是天启的老师,也是崇祯这个旁听生的老师,骂起两代皇帝来,两个皇帝连跑都不敢。
想当初,孙承宗教导崇祯,轻重上询问天启,自己该怎么教导。天启回答是:“不打死,随您。”现在的孙承宗上朝,连崇祯都要避席迎接的。而最让赵兴和所有官员退避三舍的是,这个老先生廉且公,‘廉生明,公生威,’虽然他执行的辽东堡垒政策,被人诟病为大明第一罪人,但其人品,你真的是无可指责。和这个老先生硬刚,赵兴也头皮发麻。
结果赵兴正在为这事挠头的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毛守义神色慌张的来报“孙太傅来了。”
赵兴二话没说,拉着老婆直接逃跑。
结果洪承畴硬着头皮迎接,孙承宗直接无视:“你个傀儡小子滚开,让赵兴小儿见我。”
就这一句,赵兴就只得乖乖的拉着老婆跑回来,乖孙子一般的站在了孙老头的面前。
张翠艳一见孙承宗,当时施礼,然后不等孙承宗对赵兴发难,泪流满面:“大伯,我父死的冤啊。”二话不说,直接扑进孙承宗的怀里大哭失声。
面对一项刚强,现在无助柔弱的侄女,孙承宗也不由得老泪纵横,早就忘记了自己兴师问罪赵兴的事,搂着张翠艳拍打安慰:“老夫何尝不知我的好友国公死的不值,但,但,但——”几个但之后,却真的无法安慰了。
得,就这一出,原本气势汹汹的孙承宗,就感觉愧对这小两口子太多了。
心中有愧,当然不能再发脾气了,安抚了一下大侄女之后,对着乖孙子一样站着的赵兴道:“别给我装了,坐下,说说你的想法吧。”
“侄儿女婿——”
“别,咱们公事公办,别套近乎,你还是锦衣卫指挥使,我还是兵部尚书,蓟辽督师。说吧,怎么就鼓捣出这一支强军,你又怎么说出京保护京畿,却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啦?你不要跟我说你迷路了,建奴皇太极在南面南苑呢。”
在赵兴合情合理的解释下,再加上翠艳卖萌亲情牌的轰炸,秀芬乖巧孝顺的倒酒添菜里,孙承宗舒服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你一路杀我蓟镇三个千户,两知县的事,属于事急从权,就过去了。但你真的有信心在两日之内,就拿下遵化吗?你可要知道,遵化是京师门户,经过两百年的不断维修,可算是铜墙铁壁啊。”
赵兴鄙视。“两百年的维修加固,结果不过一日,就被建奴攻破,这是多么的悲哀讽刺啊。”
孙承宗叹息:“再坚固的城防,但没有坚定死战的将士,也是不设防的城市啊。也正如此,这次换上了建奴强兵,你想攻破他,真的难啊。”
赵兴不回答这个,直接询问:“老师傅,您知道遵化现在城内还有多少汉人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