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冷冷的站在巡盐御史衙门前,面对五百盐卒的刀枪不动声色。他坚信衙门里的那群人,还没有胆量敢真正造反,还没有胆量杀了自己这个钦差大臣。
他在等,也在给那群官员们时间,他认为,那群官员即便再贪婪,但其中的一些官员多少还应该有点理智,最终是会向自己妥协的。
结果赵兴这一次又失算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群贪官胆大妄为到了什么地步,他们的理智底线已经低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就在他等待的时候,远处四周开始有脚步声隆隆作响,扭身看去,却是黑压压一群拿着刀枪的百姓,他们一个个面带同仇敌忾的怒容,正慢慢的涌过来,将赵兴这小小的队伍团团的包围住。
看到这个阵势,赵兴的汗毛立起来了。不好,这是郑洪道鼓动盐丁闹事了,他是要借盐丁的手杀了自己。
杀盐卒行,那叫阻拦办差。杀盐丁不行,那叫激起民变,自己怎么解释都是个死。
面对蜂拥而来的武装盐丁,赵兴果断大吼:“冲开盐卒,依托衙门大门。”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五十缇骑大吼一声,直接冲向了盐卒,盐卒们没想到赵兴带着人真的冲他们杀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五十缇骑就冲进了他们的阵型,毫不犹豫的对他们进行了砍杀。
这五十人,可都是当初毛文龙在东江镇的义孙,是精锐中的精锐,是悍不畏死的猛将,是杀人不眨眼的死士,这一放开了杀,当时杀的这些盐卒人头滚滚惨叫一片。
赵兴挥舞着自己的宝刀,虽然不算所向披靡,但也是拼命的砍杀,一个个的盐卒在他的刀下做了死鬼。偶尔也有刀枪招呼在了他的身上,大多都被属下挡住,或者中上一下,也被内里的软甲保护。
“杀,杀,杀出气势,震慑盐丁。”赵兴一面亲身陷阵,一面大声下令。
五十缇骑更是气势如虹,那些盐卒也经过训练,但怎么是这群身经百战劫后余生的死士能比?只是一刻钟,五百盐卒就再难招架,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绝望的喊叫:“饶命啊。”然后丢下武器往外就跑。这一声呼喊,击碎了剩下盐卒的抵抗意思,大家惨叫着一哄而散,留下了一地盐卒的尸骸伤兵。
提着带血的宝刀,浑身是血的赵兴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盐丁:“锦衣卫办差,阻挡者死。”然后大步走上了巡盐御史衙门那高大的台阶,横刀而立,四十几个缇骑面容狰狞的保护在周围。
刚刚的一战,时间虽短,但战况却及其惨烈,五十对五百,杀死杀伤盐卒近二百,自己一方仅仅战死九人。
但这一场突然爆发又戛然而止的惨烈战斗,却真正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上万涌过来的盐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看到过这样的厮杀?他们虽然被武装训练了,但根本上他们依旧是民,没有见过战阵的百姓。满地的尸骸伤者让他们恐惧的浑身发抖,台阶上高高站立的赵兴等人,更如杀神一般,让他们感觉到畏惧。
而这时候,马蹄声响,包围衙门的缇骑分出一部,赶过来增援了,一时间锦衣卫气势更盛。
在这样的境况下,上万盐丁站住了脚步,变得战战兢兢,一时间广场上上万的盐丁变得鸦雀无声,仅仅剩下那些负伤盐卒的凄惨惨叫。但也就是这一声声的呼喊惨叫,却更加让人心惊。
抓住这个机会,赵兴提气大吼:“父老乡亲们,我是钦差,是皇上派过来办差的,你们不能受人蛊惑违法。如果你们伤害了我们,你们就是谋逆造反,是死罪。”
对于百姓来说,皇上是高高在上的神,皇上的意志是绝对不能违背的。而谋逆造反,对于这些百姓来说,非逼入死路,哪个敢做?
盐丁们被屠杀震慑,被官威压迫开始变得犹豫慌乱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盐村里正站出来,对着盐丁大吼:“别听那家伙的鬼话,咱们御史大人已经证明,那个狗屁的钦差是假的,他们是锦衣卫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