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门房当时笑的是见牙不见眼,态度更加恭敬,在前面点头哈腰的带路进了衙门。
衙门外冷冷清清,但衙门内却别有洞天,层层的房子厅堂,来来往往急匆匆的官员穿行其中,忙的是不亦乐乎。对于进来的赵兴,大家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足以说明,这个衙门很兴旺发达很x。
一个小厅里,赵兴见到了这位师爷,见到赵兴进来,连屁股都没欠一下,淡淡的看了赵兴一眼,就继续喝自己的茶。
赵兴从昨夜锦衣卫的密档里知道这个师爷,很是劣迹斑斑,最终评价,诡计多端且贪,但做事公道。
所谓公道就是,拿你的钱,绝对给你办事,拿多少钱,就给你办多少事,童叟无欺。
赵兴笑着从毛守义手中拿过一个布包,双手奉上:“小子初次与先生相见,仓促间也没有什么礼物,不过是家乡的特产,还请先生笑纳。”
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咕咚一声响。这声音,立刻让这位师爷眯着的眼睛一亮,然后放下茶碗,对着外面吩咐:“上茶,公子请坐。”
赵兴笑着解释:“五十两的金子不能入先生法眼,只是小子一点见面礼,若能得先生提点,小子还有厚报。”
这个师爷立刻站起来,对着外面吩咐:“上好茶,公子请上座。”
小斯上了茶后退去,师爷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苟,出身绍兴,跟随我家老爷各地赴任已经二十年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公子这般风采的年轻俊杰,真是幸会幸会。”
赵兴这么多年身居高位要职,行走间自然带着一份从容稳健,即便现在刻意隐藏,也是隐藏不住的。
于是赵兴谦逊其实也是解释:“家父也做过一任京官,虽然因为阉党构陷而被迫致仕,但对在下督导却严。因为要贴补家用,所以命在下经商,走南闯北的,也被家父的同僚故旧照顾的同时,也时常耳提面命,得了一份历练。”
苟师爷含笑点头,但从赵兴的谦逊话中却得到了许多信息。这第一是这个小家伙出身显赫,他老子在朝曾为大官,而他老子的故旧属下还分布各地。看来,新皇登基,从新启用被阉党打压的旧官,他老子还有出山的希望。
二一个这小子步入商途,一为经商,更是为他老子奔走于他老子的门生故吏中联络,是在为他爹东山再起做准备呢。而经商第一选择就是盐业,眼光独到,出手如此阔但不张扬,说明此人会拢略人心,此子可交。
有了这样的判断,苟师爷就更加热络,笑问道:“公子是想进一批食盐?”
赵兴点头:“天下之利,莫过食盐,我这寻朋拜友的,开销也大,所以才有此选择。”
“公子可在纲册之列?”
赵兴苦笑摇头。
苟师爷就噢了一声,将身子坐直,一脸歉意的摊手:“实在对不住了,这事是难办了。不在纲册上的人,是没有办法取得盐额的。”
赵兴试探:“运城盐湖产量不小,能不能给在下挤出一点来?”这就是私盐了。
苟师爷为难的道:“公子不知啊,每年我们都要按照规定完成盐引额度,这已经让我们疲于奔命了。以往还有点盐余,为户部增加点盐课收入的,但这两年这天气也是怪了,前两年大旱,盐湖几乎干涸,所以没有盐产出。可是头年好了点,结果一场大雨,直接将辛辛苦苦弄出的盐,都给泡汤了,所以,现在真的没盐。”然后不舍的将那包金子推给赵兴,不过那速度慢的比蜗牛还慢。
赵兴笑着阻拦:“先生既然遵守法度,在下也不强求。不过刚刚和先生一席谈话,却感先生学问见识,真的是受益匪浅,这包东西就当是在下所获的回报吧。”
听到这么真诚的送礼,苟师爷停下了手,然后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愧领了。”然后转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手本,递给赵兴:“在下虽然碍于情况法度,不能帮助公子,但公子远来,怎么能不欣赏下运城美景古迹?尤其是血湖风光更是迷人,但因为是盐场重地,不能开放,这是我的手本,明日闲暇,你可拿着我的手本去逛逛,去看看。”然后大有深意的嘿嘿,哈哈一笑。
赵兴立刻站起,感恩戴德的双手接过:“在下出来历练,正是要领略这西北大好河山,真是太感谢了。”
双方客气完毕,苟师爷送赵兴出了大门,才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