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朱泚刚吃完午饭,正在喝茶小憩,朱泚身材极胖,体重超过两百五十斤,加上他声色放纵,沉溺于美食美酒,使他的头脑长年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已经没有能力和精力处理朝政。
不过朱泚对于权力还是控制得很严密,他对手下尤其警惕,对外面的镇军大将,朱泚不光派了监军,还把他们家人扣押在洛阳为人质。
这时,有宦官来报,“陛下,内卫将军李桐有急事求见!”
朱泚微微睁开眼睛道:“宣他进来!”
几名宫女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这时,一名高大魁梧的将军走进来,单膝跪下道:“臣李桐参见陛下!”
“什么急事要禀报?”朱泚有些不耐烦道。
“启禀陛下,董希芝的家人潜逃了!”
“什么?”
朱泚一怔,“朕不懂你的意思,你再说一遍?”
“襄阳郡王董希芝的儿子和父亲昨晚从住宅潜逃,可能已经出城,目前卑职已派出五千内卫军四处搜捕其下落。”
朱泚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将茶盏摔在地上,‘砰!’茶盏碎裂。
朱泚咆哮道:“你们内卫是吃屎的吗?两个大活人还看不住。”
李桐苦着脸道:“并非内卫失职,而是有人在帮他们。”
“谁?谁在帮他们?”朱泚怒不可遏问道。
“卑职审问董府管家,他说昨天晚上,源相国派人给董希芝的儿子送了一卷纸条和一个口信,然后董希芝的儿子和父亲就连夜逃跑了。”
李桐当然不会说是自己手下监视不力,那就是他的责任了,好容易找到一个背锅的送信人,他也是竭力暗示,董希芝家人逃走是得到了源休的帮助。
听说涉及到相国源休,朱泚也慢慢冷静下来,他当然知道董希芝就是源休全力推荐的大将,监军向自己秘密汇报,董希芝在襄阳有招募私军的行为,这就让朱泚警惕了,加上董希芝借口生病,不肯进京述职,更让朱泚疑心。
现在董希芝的儿子和父亲逃跑,使董希芝没有了后顾之忧,朱泚几乎可以肯定董希芝要拥兵自立,偏偏又涉及到相国源休,使朱泚不得不冷静下来。
“能肯定是源相国派的人?”
“董府的管家说,来人是源府三管家,叫做张遥。”
“然后呢?”
“卑职上午去源府找这个张遥,但源府中人说他昨晚未归,卑职怀疑这个人藏匿起来了,或者是被灭口。”
朱泚沉思片刻道:“你们内卫要做两件事,第一,全力搜捕董希芝的家人,不准他们逃走;第二,要找到这个失踪的张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要确认他是源相国派出的人,胆敢再出现失误,你的内卫统领就不要干了!”
“卑职遵令!”
李桐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行一礼,匆匆走了。
朱泚此时睡意全无,他仰着头盘算着什么,小眼睛里闪烁着一道道凶光。
自己待他们不薄,他们胆敢内外勾结,就休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黄昏时分,洛阳利人市的漕河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十几名衙役将一具尸体从河里捞出来,人群顿时一阵骚动,纷纷向后退,所有人都踮起脚,伸长了脖子。
“闪开!”一队内卫士兵簇拥着统领李桐匆匆赶来。
士兵们推开人群,李桐骑马来到近前,只见死者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穿着管家的短衣服色。
一名衙役将一块铜牌呈上,“将军,这是他身上找到的。”
李桐接过牌子,只见正面刻着‘源府’二字,背面则刻着李遥二字,正是他到处寻找的源府管家李遥。
尽管人被灭口,身上不应该有身份证明,但李桐四处找不到董希芝的家人,现在这个张姚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顾不上不合理的疑问了,当即喝令道:“把他尸体带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