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在思路清晰后,找到党项人的老巢并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他们在当天晚上便发现了青牛山半山腰出现的火光。
在确认了党项人的老巢后,张云派了几名士兵回去汇报,他自己则率其他士兵上了山,从高处向下监视党项人的大营。
中午时分,山腰处忽然出来低沉的号角声,张云急扶在一块大石上向山腰处望去,只见大营内一千余名黑衣骑兵正在集结,片刻,营门大开,一千余骑兵浩浩荡荡下山去了。
“校尉,他们恐怕是今晚要袭击车队!”一名手下低声道。
张云点点头,既然对方有基地,现在出发必然准备今晚袭击车队,他取出地图递给两名手下道:“你们立刻赶回去汇报,我继续在这里监视!”
“遵令!”
两名手下将地图揣好,转身下山去了。
张云继续监视党项人大营,他发现留守的党项人已不足百人了。
夜幕未降,甘州军再一次驻扎下来,他们将辎重物资堆放在中间,周围一圈则是辎重大车,围成一个周长约四里的方圈,所有家眷和牛以及车夫都躲在方圈内,易燃的草料则放在最中心,堆得像小山一样,八千骑兵则分布在周围。
就在张云手下送来情报的同时,猛子也已经发现了二十余里外的黑衣骑兵队,他们像一片黑云飘忽不定,很难捕捉围攻,郭宋索性放弃了捕击他们的计划,他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全歼这支军队。
夜幕已经降临了,一千多名家眷裹着毯子躲在物资辎重和草料堆中间,或坐或躺,夜里的寒意使人群中咳嗽声不断,他们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有一支马匪可能会来袭击他们,他们心中颇为担忧,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薛涛见阿秋忧心忡忡,便揽着她的肩膀笑道:“不要担心,我们有八千骑兵呢!怎么可能不是一群马匪的对手,这样安排,只是为了将马匪一网打尽。”
阿秋点点头,又道:“夫人,听说甘州还会发生战争?”
薛涛微微笑道:“放心吧!我们住在张掖城内,夫君说,游牧骑兵不擅长攻城,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守住张掖城,不仅要守住甘州,还要把沙陀人彻底赶出河西走廊。”
“夫人,到甘州后,我想继续读书,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教你绘画和弹琴,你应该有一个爱好。”
话虽这样说,薛涛心中也有点担忧,到甘州后,能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书,这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
时间渐渐到了两更时分,大部分百姓都熬不住困倦,沉沉睡去,但骑兵却格外警惕,一般夜里偷袭都是夜里两更到三更之间。
郭宋站在正北方,注视着北方的动静,这时,一名外围斥候飞奔而来,抱拳道:“启禀都督,对方已经在东北方向十里处集结!”
郭宋沉思片刻,吩咐左右道:“通知下去,按照原计划行动!”
“遵令!”
几名士兵分头去通知了。
在距离驻营约十里的东北方向,一千余名黑衣马匪已经集结,首领拓跋通还有点犹豫不决,之前探得的消息告诉他,唐军防卫得相当严密,似乎已经意识到在这里会遇到危险,这也不奇怪,当地官府一定会告诉他们,这一带有马匪肆虐。
拓跋通犹豫的是,他们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的袭击能获得多大的战果?他们的目标是大车和牛,斩断大车的轴,杀死运输的牛,队伍就无法运输这么多物资,肯定会丢下一部分物资,就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不断地骚扰,不断袭击,他相信一定会收获不菲,但唯一让拓跋通担忧的是,对方军队太多,又都是骑兵,如果作战不利会给自己造成重大损失。
这时,一名副将低声道:“对方聚兵于东北角,显然是有所发现,我们索性佯攻东北角,然后直线南下攻打正东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典型的党项人战术,在最后一刻突然改变方向,打对方的薄弱之处,一般是佯攻西北而打正西,或者佯攻东北却打正东,这种变线幅度不大,却往往会有很好的效果。
拓跋通缓缓点头,除非自己决定放弃,否则箭已上弦,不容他们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