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市出来,郭宋来到了颜府,今天休朝,颜真卿或许应该在家。
郭宋之所以找颜真卿做媒,也是颜真卿当初在丰州答应过他,另一方面,薛勋本人对颜真卿的人品和书法非常推崇,让颜真卿来做媒,确实是给足了薛家面子。
在大门口等了片刻,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迎了出来,他便是颜真卿的幼子颜硕,目前在秘书省任职,说起来薛勋便是他的顶头上司。
“郭使君,我父亲有请!”
“打扰了!”
郭宋欠身行一礼,便跟随他进了府邸,两人来到外书房,颜硕笑道:“郭使君稍坐片刻,我父亲马上就来。”
郭宋还是第一次来颜真卿的府宅,也是第一次进他的外书房,给郭宋的感觉,他的外书房就是练字之处,正中一张宽大的楠木桌子,上面铺着上好的宣纸,四周墙上挂满了颜真卿自己的书法。
郭宋坐不住,索性负手欣赏颜真卿的书法,字写得格外的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这都是真迹啊!”郭宋轻轻叹息一声。
他走到一幅书法前却愣住了,上面写着两句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就是自己当初写给刘基的那幅字,后来刘晏得到了,怎么又到了颜真卿手中?
“贤侄这幅字,诗好,字好,意境好,所以我收藏了!”
后面传来颜真卿的声音,“我用三幅书法从刘财主手中换来的。”
郭宋连忙上前行礼,“相国太高看晚辈了!”
“先坐!坐下我们再说话。”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名侍女给他们上了茶,颜真卿微微笑道:“坦率地说,你的字虽然不错,但在我看来还是缺几分火候,比你字写得好人多得多,但我为什么只看中你这一幅?”
郭宋连忙欠身道:“晚辈不知,请相国赐教!”
“因为我看中你这个人,在你们这一辈年轻人中,包括我的儿子,能做大事者,恐怕也只有聊聊数人,而你是其中执牛耳者!”
郭宋汗颜,“颜相国太高看我了,晚辈实在担当不起。”
“现在我不评价,以后再说。”
颜真卿又问道:“贤侄找我有事?”
郭宋踌躇一下道:“上次相国丰州之行,曾答应过晚辈,将来替我做媒”
颜真卿呵呵笑了起来,“没错,我是说过,你现在可有中意的人家?”
“秘书省少卿薛勋的女儿,薛少卿已经答应把他女儿许配给我。”
“好眼力!”
颜真卿竖起大拇指赞道:“薛小才女秀外慧中,确实是你的良配。”
“相国见过她?”
颜真卿点点头,“托她父亲之请,我去年指点过几次她的书画,那孩子非常有天赋,我就在说将来谁有福气娶了她,没想到会是郭贤侄,没问题,我替你去做这个媒,那你求婚长辈找到没有?”
“郭老令公之前答应了晚辈!”
“呵呵!薛少卿好大的面子,那贤侄希望我什么时候去?”
“明后天都可以,看相国方便。”
郭宋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放在桌上,“这是求婚信物,是晚辈的一块玉佩!”
颜真卿又问了郭宋一些问题,这才欣然答应后天替他去求婚。
“你第一次来我这里,这间屋子里看中的字画可以任取一幅,就算我送给你的成婚贺礼。”
要知道颜真卿的书法在大唐市场上也千金难求,颜真卿从不轻易拿出去,他自己的满意的字都挂在这间屋子里。
郭宋大喜,指着正中挂着的一幅大字道:“如果相国肯割爱,晚辈就要这幅中堂。”
中堂上这幅字只有四个字,‘悯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