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侯莫陈无忌取出一张药方,递给元玄虎,“这是御医李济仁开的方子,我们已经向他确认,他也认可了,这是他在孙女去世一个月前开的方子,是滋补药方,但药方上有一味药被替换成了毒药朱砂,我孙女喝了一个月的朱砂药,最终被毒死,元家主请自己看。”
元玄虎也看到了,上面确实写了一行字,‘用朱砂替换此药’,这个字迹颇为眼熟,他心中有点慌了起来,硬着头皮道:“这行字是谁写的?”
侯莫陈无忌又递给他一份诗稿,“你自己看!”
元玄虎看了诗稿上的字,大脑里‘嗡!’的一声,就是他孙子元宵的字。
侯莫陈森满腔悲愤道:“我们还怕是误会,今天上午我亲自给我女儿开棺验尸,她确实死于朱砂中毒,元家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元玄虎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大吼道:“把那个小畜生给我抓来,我要亲自打死他!”
侯莫陈父子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了。
元玄虎知道元家失去了最忠诚的盟友,又想到难以解决的东宫刺杀案,他痛极攻心,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元宵被他父亲亲自操棍打断了两条腿,派人送去侯莫陈府上,任凭对方发落,元家想挽回侯莫陈家族的关系,估计已经很难了,但元晋至少要让其他关陇贵族知道,虽然家门不幸,出了逆子,但元家绝不护短
三个月后,京兆尹黎干亲自审理此案,在人证物证面前,元宵无法抵赖,只得供认不讳,黎干又征询了元家意见,最终做出判决,以杀妻罪判处元宵死罪,来年秋后处斩。
但元宵最终运气还不错,他遇到了大赦,免除了死罪,改为流放岭南。
元玄虎一直昏迷不醒,三个儿子就等候在父亲病榻隔壁里,每个人都焦虑不安,长子元晋心事重重,坐在一旁不语,次子元鲁负手来回踱步,他官拜右骁卫将军,性格比较急躁,老三元楚出任邠州刺史,正好在京城办事,他性格比较沉默,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你们说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
元鲁忍不住道:“我们元家莫名其妙背负了刺杀东宫的罪名,以后太子登基,会有我们好日子过吗?”
元晋叹口气道:“现在我心里很乱,东宫的事情,侯莫陈家的事情,都一起来了,真是祸不单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三的想法呢?”
元鲁目光转向三弟元楚,元楚缓缓道:“大哥已经被调职,关华也被贬黜,说明太子已经认定是元家所为,但我总觉得太子的决定有点仓促,事情都没有完全弄清楚,太子就下结论了,万一真是谁借了元家的武士呢?或者是重金收买元家武士,都有可能,我想来想去,恐怕太子早就对我们元家不满了,所以正好借这件事发泄他对元家的不满。”
元晋眉头一皱,“你是说郑王李邈?”
元楚点点头,“当初元家可是支持郑王李邈的,押错了注!”
三兄弟都沉默了,支持郑王李邈确实是元家犯下的一个大错误,当时元家公开表态,立嫡不立长,就是支持李邈,正是得到元家为首的一批关陇贵族支持,李邈风头很盛,压过了李适,要不是李邈和鱼朝恩走得太近,恐怕今天的东宫之主是李邈而不是李适了。
这件事元家已经忘记了,但李适可没有忘记。
“那该怎么办,就这样认命?”元鲁恼火道。
元楚想了想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两件事,一是向天子说明真实情况,二是在太子妃那边做做文章,让太子妃替我们吹吹枕边风,至少要让太子心里明白,元家并没有派刺客,是有人嫁祸给元家。”
“为什么不直接说是郭宋嫁祸给元家?”元鲁问道。
旁边元晋叹口气道:“我刚刚才得到消息,郭宋这次是跟随太子出征中原,立下了大功,太子对他很信任。”
元鲁咬牙切齿道:“这个姓郭的如此心狠手辣,这次绝不能放过他。”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在门口道:“启禀三位老爷,老太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