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娘道:“你需要有个营生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师侄卖酒呢!”
公孙大娘哑然失笑,“那也可以,回头我再帮帮你,把你的眉寿酒推荐到宫里去。”
郭宋大喜,“多谢师姑。”
郭宋起身行一礼向公孙大娘告辞。
公孙大娘把他送到门口,又对他道:“你昨晚表现不俗,我相信你已经成了鱼朝恩眼中之刺,他一定在千方百计找你,这段时间你先低调一点,去做你的营生。”
稍稍犹豫一下,公孙大娘又道:“你把孙小榛的藏身地址给我,我派人去把他们送走,孙小榛知道你的事情太多,对你是个很大的威胁。”
郭宋心生警惕,立刻提醒她道:“师姑,他可是杨雨的徒弟!”
公孙大娘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会杀他,或许我会培养他,把他吸收进藏剑阁外堂。”
大明宫麒麟殿内书房里,李豫负手站在窗前,静静听完了公孙大娘的汇报,他白皙的脸色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阿姑,你们今天会晤的内容很多,但朕只记住了一句话。”
“请陛下明示!”
“要做棋手,而不做棋子,就凭这句话,朕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他确实是朕寻找的第三派势力,给他金牌,朕不后悔。”
“他虽然年轻,但我感觉他的心智很成熟,眼界宽阔,十二娘确实不如他,陛下,如果他能掌握藏剑阁”
李豫摇摇头,打断了公孙大娘的话,“藏剑阁是明刀,摆在桌面上的东西,但郭宋是朕的暗箭,是朕最强大的秘密武器,他一定要潜身于幕后,决不能让鱼朝恩知道他是谁?身在哪里?”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派人把孙氏一家送去江南,然后长安就只有一个酒商郭宋。”
停一下,公孙大娘又道:“我向陛下担保,他绝不会成为第二个窦仙来!”
李豫沉默了,公孙大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歉然道:“我不该提那个名字。”
李豫淡淡一笑,“没什么,那件事不会成为朕的心魔,阿姑也不用替郭宋担保,朕既然决定用他,就不会怀疑他,至于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窦仙来,还是由时间来证明吧!”
公孙大娘暗暗叹口气,又道:“郭宋建议我去问候鲁王,陛下觉得呢?”
李豫点了点头,“他这个建议很好,阿姑就代表朕去探望鲁王。”
鱼朝恩不仅是唐朝第一个官拜相国的宦官,同时也是第一个封郡王的宦官,同时也手握军权,连天子也要称呼他为尚父。
历史上,唐朝后期之所以宦官掌握军队大权,可以随意废除皇帝,祸根就始于鱼朝恩。
鱼朝恩官拜门下侍中,出任左相,兼任神策军观察使,封爵永嘉郡王,可以说权倾朝野,他充分利用了门下侍中的审核之权,任何朝廷决议以及草拟的旨意,都必须由他先审,他通不过就打回去,只有他审批通过了,各种奏折和中书省草拟的旨意才能送到天子手中。
朝中大臣以及地方官的提拔任命,也是由他决定,他不仅独断专行,而且大肆揽财,将大唐朝廷弄得乌烟瘴气。
鱼朝恩的王府位于大明宫南面的光宅坊,规模宏大,气势壮观,足足占据了半个坊,里面各种建筑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王府中甚至还造了一座可容纳三千人的宝殿,肆无忌惮的僭越礼制,他虽然是个宦官,但他的妻妾却有上百人,假子十八人。
鱼朝恩已经有六十余岁,但保养得很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满头银发,却没有眉毛,皮肤白得吓人,他目光凌厉,一双三角眼格外毒辣。
此时,鱼朝恩就坐在内堂,听刘思古和杨万花给他汇报昨晚发生的事情。
鱼朝恩头戴金冠,身穿八龙紫袍,端着一碗燕窝粥,不紧不慢地喝着。
说到最后,杨万花小声道:“翁父,藏剑阁虽然没有听说会射箭之人,不会是他们新招之人?”
“先生怎么看?”鱼朝恩目光转向刘思古。
刘思古沉吟一下道:“我觉得此人应该和藏剑阁无关,藏剑阁做事没有这种魄力,而且府卫那么戒备森严,就算李曼也做不到这般来去如无人之境。”
“仙来,你的看法呢?”鱼朝恩又淡淡问道。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此人武艺可排入前五,应该是李豫之人。”
鱼朝恩点点头,“此人既然救了孙家,那他应该和孙家有关系,至少和那个孙小榛有关系。”
他看了一眼杨万花,缓缓道:“杨雨可以不用管了,但孙家一定要找到。”
他声音虽然阴柔,但语气却不容抗拒,“万花,从现在开始,你要动员一切人手和力量,找到这个射箭之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把长安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孩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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