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钧的意思是……投靠四阿哥?”赵元化问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可以投八阿哥。”王钧说道:“本来最早就是十阿哥和九阿哥跟咱们有了往来,大家也都知道八爷九爷和十爷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父亲当初就是被招进了八爷的府中同时见到了这三位阿哥。况且这几位有心争储的阿哥们,八爷这一系现在是势力最大,最有望成功的。”
若是说着宫廷内的事,其他人自然没有在京师做了三辈子生意的王钧见识广,但是想想自己一个草民如今居然要和当朝皇子有了联系,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赵元化问道:“投入八爷一党,就凭咱们这些人,这点产业,人家看得上眼?”
王钧说道:“八爷不会亲自管理生意上的事,都是九阿哥在打理。九阿哥又在京师高价销售香皂,且这香皂本就是我们所生产,我们若是将这香皂的配方献给九阿哥,这利润肯定会被砍一刀,不过起码出了什么事,后面有人托底。”
张石川心中凉笑,即使要找个阿哥做靠山,自然是选四阿哥了,这还有得选吗?选了老八,或许能风光几年,但是十年后被清算的命运肯定是没得跑啊,可是四阿哥现在根本不显山不漏水,相比虽然已经再次失去圣心即将被废除的太子和势头正劲的八爷党,简直就像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跟这些人说:再过十年康熙老爷子就挂了,四阿哥继位,咱们都去抱老四的大粗腿吧,到时候一定飞黄腾达……
“川哥,你怎么看?”众人问道。
“这是事关重大,再议吧……我们说说庄子的事情!”反正也被放出来了,听四阿哥的口气,似乎并不想拿自己怎么样,也不想染指什么香皂和玻璃,八阿哥那边也没什么异动,见招拆招吧。
众人见张石川不愿再谈投靠八阿哥的事儿,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庄子的情况。现在的香皂生产已经不是重头了,毕竟八阿哥那边消化能力还是有限。
按照九阿哥的算盘,本来康熙今年夏天若是同往年一样巡幸热河,然后再巡幸漠南蒙古,再来一场围猎,那蒙古各部王公们自然都要去面圣,到时候一定会预备下大批的香皂走动人情,可偏偏康熙今年就是没去,让八阿哥一党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光凭着他那几家铺子零售二十两银子一块儿,自然是卖不出去多少。靠勒索大臣去买上那么百十块儿,也无法形成规模。因此香皂一个月生产那么万八千块就够让九阿哥喝一壶了。
玻璃现在绝对是主角儿。自从杨二公子送的玻璃寿星老讨了个好彩头,一传十十传百,这玻璃摆件早已成了那些有钱人的关注热点,现在谁家里没摆上一两件玻璃器,你都不好意思让客人进门。
而十月份的皇太后生日,许多有资格送礼的宗室和大臣们自然也锁定了玻璃。这些日子,光定金就收了二十多万两。玻璃作坊也从一个院落扩展到了两个,现在干脆新辟了一片大空地,准备新起一座玻璃作坊。干重活的人手也足够,只是精细加工的人需要慢慢培养。
收留的这一千多流民虽然是一千多张嘴,可抛出去二百余老幼病残,其余可都是好劳动力。在这些劳力的作用下,焦炭窑、砖窑、石灰窑和水泥窑都每日从早到晚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每天都会有新房子落成。
当张石川知道了这些流民在路上吃过观音土之后,众人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高岭土。一车车的高岭土拉回来,赵元化这才发现,原来加了高岭土的玻璃更白更透亮,加了高岭土的水泥煅烧出来之后,强度更胜于前,凝固时间也大大缩短了……赵元化又一头扎进了令人痴迷的煅烧事业之中。
去年的冬小麦收割之后的田地统统被种上了玉米,不过空出来了一大片地,按张石川的话说,要盖暖棚,种蔬菜。种菜就种菜呗,还盖什么棚子?没听说过在棚子里种菜的。
对于众人的质疑,张石川一笑置之,没有做过多解释,只说了一句:“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说完这些,张石川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散了会众人各忙各的去了。张石川回到屋里,看见桌子上还铺着自己七扭八歪的“筒子楼设计图”一拍桌子:“不画了,找个专业画画的来!”
“咋了哥?我看你画的挺好的啊……”赵娥看到张石川发脾气,摇了摇他的胳膊。
“好个屁啊,这是要盖房子,要住人的,万一塌了可不是闹的。还是得找专业的来!”
“对了哥,那天那个变戏法的到底是怎么把你变没了的啊?”
张石川挠了挠脑袋,这个问题他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绑架的呢?拿块破布一蒙,就被变到车上了?如果能有把枪多好,想起在车上被人捆着的窝囊劲儿,不由得有些窝火。不过好像被捆上了,有枪也没什么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