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家任用私人助理有个习惯:最多只聘用三年,三年期满,会十分客气地请对方另谋高就。
王禺冬担任钱一家的私人助理这要算起来,可也四年多了。
王禺冬私下里认为,那是因为他嘴严,只要事关钱总的事儿,不论大小,他从来不会随便对外人讲的。
姐夫魏涣语是个本份人,无论走哪儿都给人温文尔雅、木讷少言的感觉,在公司,魏涣语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儿;在家,魏涣语向来不背后议论公司的大小事。
姐姐也有类似的习惯,在“轼芒”那边一直本本份份地从事会计工作,职称是去了,工资也涨了点儿,至于其它方面,几十年如一日,水波不兴,毫无进展。
也许,在姐姐一家看来,安安稳稳就是福吧。
按理说,姐夫也不是外人,有些话可以对他讲一点儿的,不过,考虑到钱总目前微妙的处境,王禺冬到底还是选择隐忍不言。
见小舅子并不接话儿,魏涣语自觉有些失言了。
“这话题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失言,失言了!不过,自打贵公司入驻丽石以来,的确给我们老板带来相当大的压力,你知道吗?我们老板现在每天开门就三件事,宗先生的油画、围棋、垂钓。”魏涣语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前两件事很好理解,那样可以距离钱总稍微切近一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那……垂钓是怎么回事儿?”王禺冬好奇地问了一句。
正在这时,王禺夏那边也把消食汤做好了,先是给弟弟端了一碗。
“姐!我自己来吧。”王禺冬随口客气了一下。
“我们老板呀,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说是你们钱总特别爱吃一种‘火云尾’的稀有鲜鱼,最近听说鱼鼓镇那边有人钓着那种鱼了,好嘛!我们老板这就开始锤炼垂钓之术了,你知道吗?之前呐,他可是连鱼竿碰都不碰一下呢!”魏涣语随口说笑了几句。
“那都是外界传说,据我所知,钱总吃饭并无什么特别的嗜好,一日三餐,普通得很,简简单单的,完全不象外界传扬的那样,唉!为了抢单子,人们也真够拼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王禺冬随口回应道。
“虽说不至于象他们老板那么紧张,林火眠那边也有些坐不住了,前些日子,听同事们说,他也总打听油画方面的事儿呢,不过,最近好象没啥动静了,但是,围棋却是向来不离手的。”王禺夏在旁边插了几句嘴,就手给魏涣语端了碗汤。
“反正老总们最近压力都不算小,我还跟你姐说呢,万一我们任职的两家公司都被你们‘始促’挤兑垮了,我俩就在楼下租间门面房,开家小餐饮,轻轻松松的,多好!说不定呐,我这两鬓秋霜还真能重焕童颜呢!”说着说着,魏涣语开心地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说真的,不止一次,魏涣语起过开小餐饮的念头。
王禺夏本是数学方面的高材生,因不想进研究所搞纯学术研究,也不愿意入校当老师,大学那会儿,她自己填报了财经专业,在东歧财经大学了四年。
毕业之后,顺顺当当应聘到“轫芒”公司从事财务工作,波澜不惊地过了二十多年,事业方面是了无建树,钱也没积攒下多少,稀里糊涂地也就这么过来了。
数学专长那是一点儿也没用,不过,厨艺方面却是逐年见增,好多时候,她随手做出来的饭菜比正经饭店大厨的水平都要高出不少,对此,好多人都是盛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