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儿军粮……就这么一点儿军粮,他们都不肯放过,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吴长飞绝对是调动情绪的高手,所以在听了他这番话后,兵卒们都义愤填膺起来。
“既然他们不要我们活,我看咱们也不用给他们留面子!”吴长飞舞动着手臂道。
“咱们要去讨个说法!”吴长飞说出他的最后意图道。
在他话音落下,便听兵卒们高声喊道:“千户大人,咱们都听你的!”
吴长飞露出微笑,他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好,咱们今天就都带着家伙,去和卢阳那帮人好好讲讲道理!”吴长飞高声喊道。
“跟他们讲道理,跟他们讲道理……”
说完这话之后,兵卒们立刻便行动起来,很快他们就全副武装出现在校场上。
在哗变都不罕见的军队中,出现这种武装讲道理的小场面,那是一点儿都不稀奇。
此番被吴长飞的鼓动的这批人,绝大多数都是他的直属手下。
在所有人集合之后,吴长飞便带着这七八百号人,拿着棍棒刀枪往卢阳去了。
值此金帐汗国叩关,雍西境内白莲教猖獗,局势万分紧张之际。
出现眼下这种半哗变性质的事,对雍西都司来讲绝对是狠狠打脸,这说明他们对底下军队的控制是无力的,也会让雍西局面变得更为脆弱。
军营高哨位置处,胡征卫的指挥使,以及同知佥事们将方才校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大人,吴长飞此番带人去卢阳,要是都司那边怪罪起来,咱们可不好交代!”指挥同知王成沉声道。
他这问题不只是指挥使有责任,都司方面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他一样得担上干系。
胡征卫指挥使傅岩春,是一位长着短须的中年男子,比他的副手看起来还要年轻。
和副手的紧张不同,此时傅岩春脸上满是淡然,丝毫不觉得吴长飞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总得闹腾起来,卢阳那边才会给个说法,总不能跟几年前一样,军粮说没就没了!”
“真要是那样,底下兵卒哗变,那咱们罪过才是大了!”傅岩春表情仍旧平静。
可他这话却无法有效说服人,只听同知王成道:“大人,都司那边可不会想着咱们的苦楚,到时候会把责任归到咱们头上!”
这也是历来的潜规则,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兵卒哗变,其军事主官都会受到降职甚至免职的惩处。
要知道,卫所的官职也是家族承袭,降一级对低层军兵卒来说没什么,但对当官儿的却极度不友好。
所以王成这话的意思是,他们总得做些什么为自己开脱,否则很可能将会迎来免职处理。
傅岩春面色依旧入常,在他反复思索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那咱们也跟上去吧,待吴长飞在城外唱完戏后,就出面把他们带回来!”
这话仍让王成很是不解,为什么非得让吴长飞到卢阳,直接把他带回军营难道不好吗?非得让他在都司面前丢人现眼?
“大人,卑职的意思是……”
王成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傅岩春转过身去,缓缓下了楼梯道:“好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