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家人面前,沈岳肯这样来介绍自己,陈啸庭不免有些动容。
而最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是沈权,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父亲会如此看重陈啸庭。
这就让他必须重新审视陈啸庭,也必须重新调整对陈啸庭的态度。
现场众人在听了沈岳介绍之后,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也让沈怡成了小姐妹之间的焦点。
而这毕竟是家宴,所以介绍一番就可以了,沈岳叫陈啸庭过来还有其他话说。
“之前舞弊案的事,你处置得不错,老夫很是欣慰!”沈岳沉声道。
“但如今想来,老夫却还是觉得后怕,这是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砍向我的一刀!”
仅沈岳的这番话,陈啸庭就知道这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所谓的关键时候,应该是指沈岳升指挥佥事前夕,他的对手才会拿科举舞弊做文章。
想想看吧,若是陈啸庭真与舞弊脱不了干系,那牵连到沈岳就不稀奇。
不说能不能打倒沈岳,但拖住不让他升官却很简单,而这一个托那就可能遥遥无期了。
这个道理陈啸庭此时彻底想明白,而一旁的沈权也是如此,之前沈岳都未正面谈及过此事。
“岳父大人,小婿即便粉身碎骨,也必为您挡住那些人暗箭!”陈啸庭郑重道。
沈岳满意点头,回想这几年的事情,他丝毫不怀疑陈啸庭的话。
从当年广德府衙陈啸庭为自己挡刀开始,一路过来陈啸庭却是做了不少事,为沈岳解决了不少麻烦。
“好好好……”连续说了三个好字,沈岳此时心情很高兴。
“下去吧,今晚宴后咱们再谈!”
“是!”陈啸庭躬身答道,对上座诸位长辈行礼后才退下。
待他离开后,沈岳才对沈权道:“是不是觉得,为父太过礼遇他了?”
沈权沉默一阵后,才微微点头。
沈岳也不介意,便道:“啸庭能力够强,是我多年以来握过最锋利的剑,你还是不够了解他!”
“父亲,这世上锋利的剑多了去,若非您给他机会,他又岂能展露锋芒?”沈权不以为然道。
沈岳微微一愣后,才道:“那你为何不想想,为父怎么偏偏给他机会?”
说到这里,沈岳才板起脸道:“为父知道你自视甚高,看不起旁人……”
沈权正要辩驳,却被沈岳打断:“若非如此,方才你为何一言不发?还不是看不上人家的功劳!”
“但若易地而处,你能从一普通校尉,走到他这一步?”
这个问题沈权无法回答,因为他就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也正因为了解自己儿子,沈岳才接着说道:“你出生比人家好,但这不是拿来让你骄傲自矜的,而是要以此为基踏上更高的位置!”
“心胸放宽广一些,要看得到别人的长处,要想着别人的聪明,不要只以为自己不可一世!”
这话彻底让沈权无法辩驳,只能躬身道:“儿子受教!”
“以后这份家业要交给你,你要担得起才行!”沈岳更加语重心长。
“要用人,要让人追随于你,就要先能容人!”
“下面人做事是本分,你是指挥他们做事,能不是跟人比做事的能力,明白吗?”
如果说先前那些话还是敷衍而答,那么现在沈权是真的受教了,因为这次谈话的层级已经不同。
现在沈岳教导他的的内容,已经不是教他如何为将,而是告诉他该如何为帅。
见儿子没有立刻回答,沈岳才知道沈权是真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于是他最后道:“改了你这点脾气,为父亲对你也就真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