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道“那我军的钱粮由哪里拨付?”
红烟道“据说是由扬州拨一部分,等到了交州,再就地筹措一部分。”
王丰讶道“交州?目前交州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能有钱粮供应我水师大军吗?”
红烟道“眼下交州之地,大半都乱了。岭南东路,只有潮州和惠州还有近半在朝廷手中,然而沿海一带,却多被杭王的水师掠占了。至于岭南西路,形势却更加不妙。西路总兵蒲元昌见杭王占据了番禺,境内的大族金百田、蔡庆两家又各聚五六千狼兵响应,切断了岭南西路与荆州的通道。蒲元昌心惊胆战之下,居然直接改旗易帜,投降杭王了。”
王丰顿时有些吃惊,道“交州一共分为三道,分别是岭南东道,岭南西道和交趾道。如今东、西两道都陷入混乱,那孤悬在南边的交趾道恐怕也平静不了多久啊!”
红烟叹道“公子说的不错!交趾道也已经乱了。交趾道观察使、总兵、按察使被琼州的毛家联合升龙府的伍家和李家一起出手,全部刺杀在了宴席之上,度支使投靠了乱军,又监押了学政,将整个交趾道尽数控制住了。”
王丰闻言,叹道“这么说,这短短时日,交州几乎全境沦陷了。灵渠和梅关故道呢?目前可还在朝廷手中?”
红烟道“梅关原有二千守军,岭南东路的溃兵也有许多退到了梅关,使关上的守军达到了七八千人,后来又得到了荆州的支援,倚仗险要地势,倒是挡住了叛军的进攻。至于灵渠,因为渠道并不宽阔,许多地方的水深甚至仅有一尺,其实很难让大军展开攻击。又因为西路的蒲总兵投降了杭王,灵渠南端的要害之地被叛军掌控住了,荆州兵想要从这条路南下平叛,恐怕是难。”
王丰点了点头,皱眉道“我手中能抽调作战的水军仅有三万,而叛军几乎全据交州,兵力远超我军,想要孤军平叛,这难度不小啊!”
正说着,营外守军来报,说潘刺史和传旨钦差到了。王丰当即出营迎接。潘刺史见了王丰,当即笑道“王将军总算是回来了,钦差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说着,潘刺史转身拉出一名穿着三品文官服饰的人来。
王丰见了那人,顿时一愣,急忙行礼道“不知是司业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人却是当年王丰入读国子监时的国子监司业吴柄,数年不见,却穿上了三品官服,显然是升官了。
就见吴柄看了王丰一眼,哼了一声,道“多谢王将军还记得我!王将军如今位高权重,架子也大了,居然连接圣旨之事也推三阻四,迟迟不愿露面,心中可还知道忠君爱国四个字该怎么写?”
王丰闻言,顿时苦笑道“吴大人言重了!这些日子我的确是率人追击一伙相助叛军的毒龙去了,不在营中。此时潘刺史和军中将士皆知,并非是我故意怠慢大人。”
潘刺史也在旁边帮了几句腔。那吴柄脾气耿直,其实也知道王丰这些天不在军中,但王丰不在,主持军务的红烟和一众刚刚招安过来的海盗们就不免对吴柄有些轻慢,让吴柄感觉有些窝火,因此借题发挥,敲打了王丰几句。
这几句过后,眼见王丰态度还算诚恳,吴柄也就放下心来,取出了两份圣旨,当众宣读。第一份是封赏王丰,加王丰为金紫光禄大夫,平南将军,加食邑千户,持节都督东、南沿海诸军事。第二份是调兵的圣旨,命王丰接旨之后,三日内挥师进入南海,征讨杭王。
王丰接了圣旨,一边传令设宴招待吴柄和潘刺史,一边打探了钱粮来援和朝廷针对交州的总体方略之后,这才送走吴柄,随后挥师而起,往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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