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君闻言,摇头道“本君乃是扬子江水君,湖州之地,与我何干?人间战阵之事,我实是不好插手。你且回吧,早图别计,或许还能保住大军不失。”
王丰闻言,又气又急,仍不住高声道“鳄君何以如此冷漠?湖州濒临太湖,太湖水君龟延寿道友乃是你的下属,太湖水族若是死伤惨重,龟延寿必然获罪,鳄君于心何忍?”
鳄君不以为意地道“那东海之水又不是龟延寿引来的,若说有罪,也是那群无法无天的毒龙有罪,龟延寿只要事后尽力救治水族,便算是尽到责任了,又何罪之有?况且太湖之中,不服管教的水怪极多,或许借那群毒龙的手清理一下,也不是坏事。”
王丰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鳄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何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那群毒龙招引东海之水,莫非便真能冲毁我军的军营?我军中自有奇人异士,无论是将水化为冰,还是垒土成山,都能保住军营无恙。退一步说,就算我军抵挡不住洪水,全军覆没,以我之能,也绝不可能殒命在这洪水之中。我之所以着急忙慌赶来求助,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湖州那无数生灵的性命啊!”
鳄君沉默了一下,道“王丰,你是个聪明人,本君不明白,你为何明知道当今朝廷气运已尽,却还是要出山相助?竟还接受任命,做了个什么东海水师总兵?解释不清这个,你还是等着兵败,早早回山更好。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儿。省的本君过不了多久,又要每年多追思一位故人。”
王丰闻言,迟疑了一下,道“不瞒鳄君,我实是不愿见天下大乱,生灵受苦。我岂能不知当今朝廷气运已尽,无法挽回?原本也打着明哲保身,隐居潜修的主意。但前些日子我老师封老先生亡故,他临死不忘的家国之忧却让我心中震动不已。所谓‘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老先生一片赤诚,我这个做学生岂能不为他做点什么,让他能含笑九泉?我今出仕,领兵征战,为的不是扶保当今朝廷,而是为了保一方平安。我已打定主意,待平定杭王之乱,我便设法镇守一方,保境安民,以待天命之主出世。绝不会对朝廷愚忠!”
鳄君这才释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你并无扶保当今朝廷,逆天行事之心,那本君自然再无疑虑!位卑未敢忘国忧,好诗句啊!就凭这首诗,也只得本君出手一次了!”
说着,鳄君抬手一指,御水龙图再次招了出来,落到王丰的手中。
就听鳄君道“神仙灵宝,不可长久流落在外。待破了湖州,早将法宝还来。”
王丰大喜拜谢,随后辞别鳄君,又施展燃元化虹之术,赶回了湖州。远远看见东边一团漆黑的水气遮天蔽月地涌来,飞腾在官军军营上空,化作滔天洪水倾泻而下,王丰大惊,急忙将手中御水龙图展开,化作万里江图,那东海之水落下,尽数被御水龙图吸收而去,半点也没有掉落到湖州的地面上。
此时,稍微惊醒点的人都被天空中的动静惊醒了,无数百姓,无数鸟兽都抬头看着半空的异像,惊得目瞪口袋。
那虺王等人卖力地在城中施法,满以为即便必能将王丰逼得手忙脚乱,却不料王丰仅只放出一件法宝,便将自己这门强大的法术破去,一时都有些震惊。
众毒龙一来是法力难以支撑,二来是忌惮王丰祭出的灵宝,顿时都不由停止了施法。
王丰见状,将御水龙图一收,飞到半空,对着众毒龙喝道“你等欲借东海之水淹没湖州,真是丧心病狂,必遭天谴!来啊,继续放水啊!看我还能不能都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