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相公不信地道“仅只在十年,不,八年以前,我大雍都还强盛无比,犹如烈火烹油。这几年虽然出了些问题,天下陷入了动荡之中,但如今新君登基,励精图治,莫非便没有中兴的可能?历代王朝,衰而复振的,不再少数。只要君明臣贤,何愁天下不兴?”
王丰摇头道“气运衰败,还有复振的可能。但如此朝廷气运是直接散了,那还如何振兴?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先帝身为人皇,却奢求长生不老,这已经引来天罚。近年来地脉之气异动,北方异族统一。再加上王朝气运散尽,世间必有秉气运而生之人出现。此乃天地人三者俱发,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张老相公叹道“看来你是已经对朝廷不抱希望了,这么说,无论如何你也是不肯留下的了?那么你此次回京,是准备带着你爹一起辞官归隐?”
王丰点头道“不错!”
张老相公道“若是你爹不愿意归隐,还想为这天下兴亡出一份力呢?”
王丰闻言,转头看着王父道“爹当日在崂山可是答应过我要辞官的。如今莫非要反悔?”
王父沉默了一下,起身对张老相公拱手道“老相公,下官此次若是不辞官,恐怕要让我家这儿子笑话贪恋权位了。明日下官就上表辞官,还请老相公不要劝留了。”
张老相公闻言,又叹了口气,道“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父子若执意要走,谁又能真正阻拦的住?难道陛下和老夫还能把你们关起来吗?不过官职可以辞,但爵位却不能辞。这是朝廷对有功之人的奖赏,断没有无故收回的道理。”
王丰道“这又有什么意义?我若不履行爵位相对应的责任,按照朝廷法度,一两年后,不也是要被除爵的吗?”
张老相公道“那时除爵,乃是事出有因。可如今朝廷却不能无故剥夺有功之人的爵位。罢了,今日老夫本是乘兴而来,却没想到会是失望而归。老夫这就告辞了。”
王父急忙起身相送,王丰忍不住道“老相公,你也偌大年纪,如今天下将乱,何不安心在家颐养天年?如此劳心劳力地苦熬,终究于事无补啊!”
张老相公闻言停下了脚步,道“老夫虽已七十有余,但胸内这颗心却还有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倘若老夫终究无法阻止天下大乱,即便苟活下来,又有何益?为了天下安定,粉身碎骨,方衬我心。”
说着,张老相公大踏步地出门,登上马车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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