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讨论了许久,将束水冲沙法的理论渐渐完善,就听张老相公叹道“若是早用此法,八年前也不至于让黄河决了那么大的口子,死伤数万,更使近百万人流离失所了!王公子,你今日提出这疏水冲沙之法实乃是功在千秋,老朽代天下百姓谢你了。”
说着,张老相公居然站起身来,真的朝着王丰鞠了一躬。王丰急忙避开,道“老相公折煞我了!”
三人回过神来,这才看见其余众人都看着自己,不由都笑了一下。就听封老先生吩咐仆役安排宴席,既留齐神医和王丰吃饭,也代张老相公款待侠女母女二人。
侠女的母亲虽然没有见过张老相公,但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张老相公的门生,如今张老相公就在眼前安慰自己,还表示要设法为自己家鸣冤平反,自然悲喜交集,拉着侠女向张老相公磕了头,这才忐忑地留了下来。
吃过了饭,张老相公又留叶夫人和侠女说话,言语中流露出要接济二人的意思。叶夫人虽未拒绝,却也没有说话。张老相公却不由分说地道“我与叶文生有师生之谊,所谓天地君亲师,如今他不幸亡故,我代为照顾妻女责无旁贷,别人听了只有赞扬,绝不会有半点闲话。而且你要养好了病,叶姑娘才能有时间和精力去收集证据,好为你夫君翻案。你切不可再迂腐,耽误了大事。”
叶夫人闻言,知道如今天大的事情也不如给自己一家平反翻案大,于是点头道“既然有老相公做主,我们母女就愧受了。”
张老相公这才松了口气,沉吟道“你们如今住的地方破旧,又闲杂人等众多,既并不安全,也不适合养伤,必须另找一个地方。只是我在这金陵也是客居……。”说着,张老相公转头问王丰道“王公子,你可有合适的地方?”
王丰愣了一下,随后道“既要安全,又要幽静,还要有人照顾,适合养病,那就只有我家比较合适了。我新买的房子极为宽敞,其中东西两个跨院都还闲置着,可以租给叶夫人居住。”
张老相公闻言咳了一声,道“这个租金怎么算啊?”
王丰笑了一下,道“说租金就太见外了。是这样的,我家有个妹妹,一向疯野惯了,我早就想让她多读读书。我看叶夫人知书达礼,必定是饱读诗书的,我想请夫人为女师,教导妹妹些待人接物的礼节。夫人放心,聘金绝不会少。按照如今大家闺秀聘请女师的待遇,吃住我都包了,此外每月还支付聘金二十两。”
张老相公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转头对叶夫人道“这待遇还行。你们放心,王公子算是老夫的世侄儿,不是外人。”
叶夫人迟疑了一下,道“就怕太打扰王公子了。”
王丰笑道“不麻烦,夫人也不用觉得不方便。那跨院儿都是独立的,只有一道小门与正院相连,只要一把锁就能完全隔开。况且有张老相公做主,又有封老先生和齐神医在旁边作见证,我是正大光明,规规矩矩地聘金女师,并无不妥之处的。”
叶夫人闻言这才点头。
此时已到了下午,封老先生嘱咐王丰明日一早前来听课,便即放学了。王丰当即告辞,准备去提侠女搬家,张老相公也跟着出来,说是要去看看叶夫人母女的安置情况。
王丰于是与侠女商议了一下,先回了自己家,叫仆役们将东跨院收拾出来,请张老相公和叶夫人暂坐叙话,王丰则与侠女一起去原住处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