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正屋灯火通明,从窗边剪影看去,里面共有四人,两男两女。王丰悄悄摸了过去偷听,里面一个柔柔的女声道“张小姐,我这儿子容貌俊美,家资豪富,又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他日必能高中进士。而那姜公子据我所知不过是榆木疙瘩一个,半点情趣也无。你何不弃了姜公子,转而与我儿子相好?两家结亲,你能幸福一生,我儿子也能借助你父亲平步青云,日后再反过来提携你家。如此两相便宜,岂不是好?”
就听张小姐的声音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不由分说将我掳来,强要我悔婚转嫁他人,既不符合礼法,也不符合情理,叫我怎么答应?贵公子既然才华横溢,想必也是饱读诗书,若真有意,何不登门拜访我父亲?如此不明不白将我掳来,我宁死也不会答应你们的。还是早早放了我,免得日后官府寻来,你们难以脱身。”
一个少年的声音道“我今日一早本来是要去拜见张老相公的,可是老相公拒不相见,反在门外贴了一副对联,难住了吴中所有士子。我又有什么办法?若不先将你掳来,等明日你出嫁后,我哪里还有机会?”
张小姐道“你既然自称才华横溢,为何连一副对联都答不上来?”
那少年顿时有些羞怒,高声道“这对联分明就是绝对,谁能答得上来?恐怕张老相公自己也答不出来吧!”
张小姐道“你答不出来,并不表示别人也答不出。”
少年道“谁?你叫他出来,若真能答出,我情愿拜他为师!”
话音一落,就听屋外有人念道“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如此对联,随口可对,有什么难的?”
屋内众人闻听,顿时喝道“谁在外面!”
王丰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张小姐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站着一名看起来二十余岁,眉目如画,娇娇怯怯的妇人,左边坐着一名四五十岁的锦衣男子,右边则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华服少年,长得的确十分俊美。
张小姐见了王丰,顿时惊喜地叫了一声“王世兄!”
王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其余三人。就听那少年咬牙道“原来是你,那副对联真是你自己出的?”
王丰点头道“是我!你们三个竟敢掳掠张老相公家的千金,可知死罪!”
那华服少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张老相公算什么?我娘可是神仙!娘,快将此人拿下。”
那美貌妇人原本一脸轻松地看着王丰,但忽然发现王丰手中拿着一个玉符在不断把玩,玉符之上隐隐约约有一个古朴的“雷”字,顿时面色一变,凝重地道“道友如何称呼?”
王丰笑道“崂山弟子明镜!不知你又是何人?”
那美貌妇人迟疑了一下,道“我叫荷花三娘子,这是我的丈夫宗湘若,那是我的儿子宗元兴。道友,今夜之事与你无关,若肯就此离去,我必有重谢。”
王丰笑了一下,道“刚刚你也听到张小姐称呼我为世兄了。我两家既然是世交,我又岂能坐视不理?荷花三娘子,修行不易。你既有机缘得道,又嫁人生子,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我劝你惜福,千万不要肆意妄为,以至引来天谴。”
荷花三娘子叹了口气,道“原本独自修行,一心向道,奈何前世姻缘缠绕,我又有什么办法?生个儿子就是讨债鬼,他再三求我,我也着实是拗不过。再说男婚女嫁也是平常之事,张家小姐嫁给我儿子,并不辱没了她。”
王丰叹道“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各凭手段吧!可惜我这五雷符一出,不但你的辛苦修行俱成画饼,便连丈夫儿子都要化作飞灰了。”
说着,王丰作势欲要祭出五雷符,那边荷花三娘子面色狂变,跺了跺脚,抬起云袖一卷,将宗湘若和宗元兴父子卷起来,随后飞身而起,往太湖中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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