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絮和谢丽娘打听之后,知道王丰是在挂念已经离开了的妻子,顿时都沉默了,不过佩服感叹之余,也越发想要跟着王丰了。
因为在芒砀山发生了水匪恶鬼之事,船家心中惧怕,故而每日加紧赶路,沿途绝少停留,大船比预计的快了半个月抵达扬州。王丰终究还是差了一点,未达到筑基境界。
扬州自古繁华,王母起了游玩之心,再加上杜飞絮和谢丽娘要去脱籍,王丰生怕会有波折,于是干脆将大船停在码头,暂不渡江,众人都下船去扬州城游玩。
杜飞絮和谢丽娘心中激动,找到了原来的牙行,出示了卖身契和放良文书,牙行见状,知道是原来扬州城中有名的两个名妓从良,本来文书齐全,但硬要为难一下,就是不在文书的中人一栏上签押。
王丰大怒,高声质问。那牙行却说没有孙富这个原主人亲自到来,不敢确认文书真假,因此不敢签押。好说歹说,就是油盐不进。光天化日的,王丰又不好出手打人,只得暂时忍了这口气。
出了牙行,王丰犹自愤愤,那杜飞絮却道“这种情况其实我们姐妹早就想到了。一入教坊司,终身便难逃。说是从良,人前人后也喊着夫君,但其实哪个不知道所谓的从良就是给人家做姬妾玩物?若是夫家怜惜还好,倘若一年半载玩腻了,转卖他人,那又是无尽的心酸折磨。这还算好的,倘若是被主家抛弃,即便发还了身契,但牙行和官府也会百般推脱,让你难以更改户籍,最终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再落风尘,重操旧业。”
王丰哼了一声,道“我就不信了,没有了张屠户,我还得吃带毛猪!不去牙行了,我们直接去扬州县衙。”
到了县衙,王丰先递帖子求见知县。知县见帖子上写的是台州知府之子,思忖了一下,觉得面子上还是要顾及一下的,于是叫请进来相见。
王丰叫杜飞絮和谢丽娘去旁边的茶点店中暂时等待,自己独自一人进衙去见知县,先攀了几句交情,随后说了为二女脱籍之事。那知县闻言笑了一下,道“我当什么事呢!妓女从良这也是一件好事,慢说你是王知府之子,就算其他普通人来,我也一样欣然办理。只是我朝律例,这人口、房产、田地、车船等大件买卖必须经过牙行,那牙行拖着不给你签押,我也有些为难啊!”
王丰闻言,从怀中掏出了二百两的银票轻轻地放在知县桌前,拱手道“我看这县衙有些破旧了,大人若肯帮忙,这些银子就算在下捐给县衙修房子的了。”
知县这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招呼户槽进来,道“你派人去牙行将杜飞絮和谢丽娘的放良文书签押完毕,带回来更改户籍,完事再来回话。”
户槽领命,当即去了。
官府出面,事情自然办的飞快。不过半个时辰后,杜飞絮和谢丽娘的脱籍文书就办好了。王丰谢过了笑眯眯的知县,这才拿着文书出了衙门去向杜、谢二女报喜。
谁知到了茶店,却遍寻二女不着,王丰问了店家,店家说是有一个男子来找二女,二女和他说了一会儿后,就跟着走了。
王丰闻言暗思杜、谢二女本来都是扬州本地的名妓,有熟识的人却也不奇怪!既然是主动跟着走的,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留言给店家,说等二女回来,叫她们出城去船上会合,随后王丰便离去了。
走到城门的时候,识海中的本命灵镜忽然动了一下,王丰大为讶异,转目四顾,只见人来人往,除了一个赶驴的因为驴子不听话,在用力鞭打,闹出些动静之外,其他都无异常。
王丰见其中有两头驴子一直在朝着自己张望,双眼之中似乎在求救,当下走了过去对赶驴的道“就算是牲口你也不能如此鞭打啊!把踏打坏了,最终受损的不还是你?”
那赶驴的连忙赔笑说不打了,随后生拉活拽着一群驴去了。
王丰回到船上,趁着王母他们还没有回来,先打坐了一会儿。到了午后,就见王母急匆匆地回来,道“丰儿,我们今日去城中游玩,半路上金莲、金藕这两个丫头说要去买糖炒栗子吃,我就让她们去了,谁知一转眼这两人就不见了。我打发了人满城寻找,都没有找到。这可怎么办啊!”
王丰一听,顿时急了。若说杜飞絮和谢丽娘是预见熟人走了,那么金莲、金藕两个丫头在这扬州举目无亲,如今人不见了必定是遇到了意外。
于是王丰豁然起身道“娘,你先别急,可能是遇到人贩子了。你先派人去衙门报官,我去城中找找。”
说着,王丰拿着宝剑快步进城,然而扬州城极大,王丰找了一阵就泄气了,思前想后,只得从道法上着手。当下从怀中掏出《崂山七十二小法》,找到寻人这一页。寻人是七十二小法中的第十六项,属于第二阶的法术,以王丰如今练气圆满,即将筑基的修为,练成倒也不难。只不过这些日子王丰都在专心练气,没有去钻研法术罢了。
如今事到临头,王丰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仔细看了一遍,见其中的发丝寻人术最为简便,当下王丰急速回船,去金莲、金藕的房间寻了些二人掉落的头发,随后取了一碗水,按照咒语念了一遍,将一截头发丢入水中。就见那头发入水不沉,发梢直指城中,王丰当即端着碗进城,按照头发的指引在城中转了起来,很快来到了西城的一个偏僻小院中。
王丰见院门紧逼,于是放下碗,纵身越上墙头,只见院内并无人影,只有两头驴儿和五头羊被拴在院子旁边的木桩上。王丰想了想,觉得崂山传下的道法应该不会出错,金莲、金藕两个丫头一定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