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看向邓禾。
邓禾愣了一下,思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只听秦汉插嘴道:“邓禾小时候肯定想着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
“去死!”
邓禾立即笑骂。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秦汉嘴角揶揄,“小时候你和陈良天天腻在一起,搞不清楚的,恐怕还会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呢。”
面对秦汉的调侃,邓禾有点羞涩尴尬,却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借口。
这时候,路边女孩的歌声飘了过来。
“我曾经很想知道,
同样的话要说多少次才好。
那些再三强调的老套,
长大了才知道是不是需要。
很少主动拥抱,
就算为了自豪,
腼腆的笑,
要强而又低调……”
正打算解围的陈良看向那个卖唱的姑娘,张开的嘴唇抿住,安静下来。
“太多理所应当让人觉得平常,
不算太小的房,
冬暖夏凉的那间放着我的床,
歌颂这种平凡,一两句唱不完,
恩重如山,听起来不自然,
回头去看,
这是说了谢谢,
反而才亏欠的情感……”
秦汉和邓禾也扭头看去,不约而同逐渐沉默。
“爸爸妈妈给我的不少不多,
足够我在这年代奔波,
足够我生活。
年少的轻狂不能用来挥霍,
也曾像朋友一样和我诉说,
爸爸妈妈总说经历的坎坷,
是度过青春的快乐……”
秦汉咧了咧嘴,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次没喊陈良一起喝,而是自己一饮而尽。
“小时候总觉得当老子的没本事,没能力,可等长大后才发现,光是养活咱们,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他声音嘶哑的道。
所谓成长。
其实是一个逐渐接受自己平凡的过程。
小时候幻想着开跑车住洋楼,可长大后却发现,能有自己的两室一厅,每周能有双休日就谢天谢地了。
“小时候不懂事而已,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陈良轻声道。
秦汉看了他一眼,笑容苦涩,愧疚堵满胸腔。
他哪里只是小时候不懂事,从小到大,直到父亲倒在了病床上,他都没让其省心过。
他背负着一腔自以为是的怨气活到现在,可实际上,父亲不欠他一分一毫。
“真的还来得及吗?”
他喃喃自语。
“只要人还在,就来得及。”
邓禾认真道:“要是人走了,你就算想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陈良没说话,默默的拿起酒瓶,自饮自酌。
有些相思,有些遗憾,道不出,诉不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