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梁国的丞相,位极人臣,这天下能做到他这一步的臣子,能有几个。
杨之旬一向都是明哲保身的那种人,轻易不会做一些陷自己于不利的事,这也是他能在大梁国混得稳稳当当的原因。
这中年文士说的话,在他看来,就是危言耸听,胡说八道。
中年文士,是丁一山身边的谋士,此人姓袁,叫做袁德良。
袁德良面对大梁国的丞相,依旧不卑不吭,这袁德良,也算是一个人物,年轻的时候,还是大梁国的进士,本来不出意外,他也会踏上管道,为大梁效力的,可谁知道,他这个大梁的进士,竟然被安排去了西凉,只是做了一个八品的小官,这对他来说,就是侮辱。
而在当时,杨之旬就是吏部尚书,这件事,袁德良一直记得很清楚,他也知道为何他会被安排去西凉那样的小地方,就因为他没有和其它进士一样,拜访当时的吏部尚书杨之旬。
在这个年代,什么都要讲究出身,吏部尚书,手握大权,对于官员的任用有着最大的作用,也是因为这样,杨之旬才会门生遍布天下。
只要是想要当官,还想要在这条路上顺风顺水的走下去,能入杨之旬的门,就算是他的门生。
袁德良当时就因为没有入他吏部尚书的门,就只能到地方上去当一个八品小官,而且还晋升无门,这才辞官,入了丁家的门。
对于杨之旬,袁德良心中自然是有诸多的怨气,这个人,可是断了他这辈子官运的人,还好,现在的他身上已经贴上了丁家的标签,只要丁家将来能在这天下分到一杯羹,他也有着天大的功劳。
袁德良看着杨之旬,依旧很平静的道:“杨相,非是在下胡言乱语,而是杨相身在局中,尚未所知而已。”
袁德良淡淡的道:“杨相何不想想,皇帝为何单独把杨相这样的肱骨之臣留下。”
“杨昌大将军丢失东都城,以致二十万大军白白送了性命,还有东都城的十万百姓,这些,说起来,都与大将军冒然进军,败于匈奴人有关。”
“杨相可以想想,如此大的罪责,皇帝为何还风轻云淡的说与杨昌大将军无关。”
“杨相应该很清楚,东都数十万军民的死,真的和杨昌大将军无关吗?”
杨之旬脸色很难看,他当然很清楚,东都城的大败,就是这些事的主要原因,而且当初也是因为自己儿子拖延行军速度,才使得雁门关被破。
按理说,这些事加起来,就是砍十次脑袋都不多,可皇帝依旧是很随意的就处理了。
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丞相这么多年来,劳苦功高。
杨之旬之前也是这样认为,他一直很保守,从不轻易站队,也不会偏向于谁,他也一直认为,这是他能在大梁朝廷,成为常青树的原因,就算是换了几个皇帝,他的地位只增不降。
可现在被这袁德良一提醒,杨之旬才惊恐的发现,这其中还真有很大的问题,以前都被他忽略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杨之旬还是敏锐的发现,袁德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