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大兴殿灯火通明,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无比凝重,无数内侍进进出出,却鸦雀无声,无不昭示着此时殿中的紧张。
翁婿二人进入大殿,苏威、牛弘等人看到黄明远,纷纷围了来。
实际关于平叛之事,作为一员名将的黄明远更具有发言权。心中没底的众人,自是希望从黄明远这里求得一个结果。
黄明远一一拜见众人,但是对于众人关于汉王叛乱的事情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直接回复众人的询问。
黄明远可不想让杨广以为自己想主导这次紧急会议。
越国公杨素也到了,但他在最首端坐不语,脸若寒噤,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众人因此也不敢前搭话。
众人不敢前,但黄明远却并不如此。
黄明远分开人群,走到杨素面前,行了一礼,说道:“明远拜见太仆。”
“是鲁国公!”
杨素抬眼看了黄明远一眼,说道:“鲁国公也到了,这时候老夫可是人憎狗嫌,破鼓万人捶,众人见之,纷纷躲避,唯恐避之不得,怎么鲁国公不怕从老夫这里沾染了晦气。”
黄明远听后,忍不住一笑。
“太仆说笑了,明远唯恐不能日夜于太仆身前言传身教,又如何会躲避太仆。再说太仆卖是大隋首相,国之柱石,君之肱骨,人人敬仰,何来人憎狗嫌之语?”
杨素轻笑一声,说道:“鲁国公有心了,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今时今日,老夫才算看懂人心。今日鲁国公能来宽慰老夫,老夫感激不尽。”
黄明远说道:“太仆,非明远宽慰,今日之言,实乃肺腑之言。汉王虽势大,但在山东,乃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再加汉王能力并不突出,所以他兵马再多,最多也就是一个英布、刘濞,成不了祸患。昔日明远曾言,深恨没能在太仆麾下为将,今日汉王作乱,给了明远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可以供太仆以驱使。”
说完黄明远长揖及地。
杨素看着黄明远眼神诚挚,也不知其所言是真是假。不过见黄明远这个时候仍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循礼有节,不由得感叹黄明远能有今日,实非幸运啊。
杨素乃说道:“是老夫愧对天子,给叛逆以口实,现恨不得以死报陛下隆恩,奈何老夫现在病弱体衰,不能成行,若是平叛,老夫是不成了,到时还是要依靠鲁国公。”
二人一番交谈,虽然各自之间不过一番试探和吹嘘,其间并无实质性所得,但至少让对方知晓自己不是对方的敌人。
由不得黄明远如此在意杨素的看法。现在的杨素如同一匹失群的饿狼,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一旦让其以为谁对他有攻击性,杨素为了杀一儆百,震慑其他人,也会拼命咬对方一口。对于黄明远来说,杨素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处的人了,对自己已没有威胁,黄明远没有必要凭白树立这么一个强敌。
当然杨素也对黄明远的示好松了一口气。黄明远作为青年将领第一人,此次肯定要在平叛第一线,其态度对于天子来说很重要。
众人看到黄明远与杨素二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感到很诡异,但也无人敢趁机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