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让裴矩眼角泛泪,喉中哽咽。
虽然元寿等人看着酸酸的,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裴矩是冒着被杀的风险,出使突厥,才换回了泥利可汗的倒戈,然后才有了步迦可汗的分兵,更有了隋军今日之大胜。
若无裴矩出使,他们现在还在冠军侯山吃风沙呢。
可以说裴矩是此战的第一功臣一点也不为过。更何况裴矩是杨广的心腹之人,自当日仁寿宫事被贬官后晋王党领袖人物的身份也浮出人前,众人自是知道自己比不的。
其他诸将也多来探望裴矩。众人进帐坐定,裴矩便述说着此行的点滴,时而义正言辞驳斥泥利可汗,时而与突厥人生死相搏险象环生,时而招揽突厥军队令人抚掌大笑······裴矩在突厥铁骑下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听得众人是唏嘘不已。
看着裴矩和黄明远这对翁婿这些日子出尽了风头,众人知道这翁婿二人恐怕要腾飞了。
现在大隋与突厥的形势翻了一个个,其结果也几乎是尘埃落定了,步迦可汗再是厉害经此大败后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翻身了,因此众将心底没了对战事的担忧,裴矩的接风宴也便举办的异常热烈。杨广也想借着此次宴会展示展示自己的王霸之气,威慑一些人,同时去去之前的晦气。因此性质来了,场面越发奢华活跃起来。
这个时候,没人会扫杨广的兴致,很多各自争取的东西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进行。因此众人各自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各自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倒是一副其乐融融、君臣相宜的样子。
喝到最后,杨广命人在大帐外点起篝火,令隋军营妓载歌载舞,与军中众袍泽同欢。
裴矩看着一脸不适应的黄明远,端着杯子笑着问道:“怎么,明远打了这么多仗倒是不适应这种场合了?”
黄明远点点头。他打完仗都是先打扫战场,统计物资,总结经验,论功行赏······什么时候会忘乎所以的在战场宴客啊。再说在大同军中战时是严厉禁酒的。
裴矩前拍拍黄明远的肩膀说道:“众人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怒火,需要这次宴会来发泄,士兵如此,将领如此,晋王也是如此。现在刀子没法捅自己人,所有只能捅能捅的人了。”
说着裴矩又指了指周围的人,接着说道:“你看周围这些恭贺我的人,不知有多少人希望我死在草原,但此时他们却都恭恭敬敬的向我祝贺,不是因为我裴矩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晋王要起势了。他们与其是向我示好,其实是向晋王示好。你再看看晋王,是晋王需要这场宴会,让所有人向他示好。”
不待黄明远说完,裴矩笑笑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还在原地沉思的黄明远。
宴会进行到很晚,等到最后散场,众人各自回帐。而杨广只留下了裴矩和黄明远二人。他要听听裴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