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德镇的工地,此时正是吃晌午饭的时间,民夫、奴隶各端着个瓷碗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听说了吗?黄大将军招斥候呢,每月多给一石米呢。”
“我还听说啊,这次黄大将军不仅仅只招良家子弟,包括民夫、奴隶等都招,听说这有奴隶一旦选了,黄大将军立刻给他脱籍。”
“有这好事,那些兵头子们不都早抢光了。”
“你傻啊,斥候是谁都当的了的,十个斥候九个都是尸骨无存,过年过节的,家里想给你烧个香,都找不到地方。好死不如赖活着,要不是没有办法,谁去当斥候啊。”
“这待遇,死了也值啊,战死也总好过在这给人当奴隶。”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
众人三三两两,嘀嘀咕咕,各自讨论着黄明远发下来的这道命令。一旁的监工好似没看到,连眼皮也不翻,任凭他们传播此事。
“老子不干了,老子去当兵。”
忽然人群中一个汉子忽然站了起来,将吃完的瓷碗放到地,大步流星的向监工走去。
这汉子看着年不过二十,却是一身的腱子肉,紫黑阔脸,双眼有神,一看便是打架的行家里手。众人见其威势,也不敢阻挡,自动给他散开一条道。
站在一旁的监工也不责罚,前问清楚缘由,直领着他前往征兵处进行登记。
下边的人一阵唏嘘,既为他将要脱离奴隶身份而赞叹,又看着汉子怎么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非得去死呢。
这时在一旁的避风角落里,有一少年,虽然衣衫褴褛,却是眉清目秀,不无羡慕的看着刚才那个汉子,说道:“九兄,要不我们俩也去当斥候吧?”
一旁斜躺在沙堆的男子,连看也没看,冷冷得吐出两个字来:“不去!”
这少年听得兄长拒绝,有些急了,忙问道:“九兄,这是为啥,咱们去当了斥候,就不再是奴隶了,也不用再天天过这样的日子了。”
旁边的汉子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呵斥道:“这种钱是有命挣,没命花的钱,你也要挣。”
那个少年并没有因为兄长的呵斥而放弃,反而心中的心思更加浓烈了。他抓起手中的碗摔在地,大喊道:“就是死了,那也比在这给人当奴隶好。九兄,我真的受够了,想我吴兴钱氏世代冠缨,也算是个世家大族,而今我兄弟二人,却在这里给人做个奴隶,每日担土推石,丢尽了祖宗的脸。大丈夫当带三尺剑,建功立业,就是马革裹尸我也心甘情愿······”
一旁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一巴掌把少年打翻。
“你忘了我说过,我等罪人,是不能擅报家门,辱了祖宗的。”
说完,这个青年不再看少年,而是放下饭碗,一甩袖子,也大步流星的向监工走去。
后边的年轻人顾不得脸疼,大惊失色,忙捂着脸大喊道:“九兄,你这是要作何?”
前面的青年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如你所愿,去当个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