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远掀开帘子,看到地是一个胡人男子的尸体,这应该就是蒲古真哥的尸体了吧。
再抬眼望去,角落里竟然是两个受惊的女子。年长的那个将年幼的护在身后,手持短刀对着黄明远还在瑟瑟发抖。
“是他们杀了蒲古真哥?”
身边的张文远点点头。
只见这年长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艳若桃李,虽衣不遮体,但白玉无瑕。虽然恐惧的紧,但眉眼中却是透着一股倔强。
黄明远面色凝重,看着那女子还在流血的手臂,把袍子一撩,撕开一条细布便要给那女子包扎伤口。那女子仿佛惊呆了,手足无措,只是任黄明远施为。黄明远给她包扎完伤口后,又脱下身的大氅,给那女子裹,自始自终没有说些什么。那女子裹着黄明远的大氅,手中的刀“铛”的一声掉在了地,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黄明远给她裹好大氅后,才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那女子一愣,眼中的清泪汇聚成河,伸手抱住黄明远,嚎啕大哭了起来。黄明远眯着眼没有说话,直到这女子哭的快休克了才止住女子的哭声。扶起女子,又将那个还是个孩子的小女孩扶起。
黄明远想问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交代了身边的李袭志等人,要他们妥善安置,黄明远才满不是滋味的走出了大帐。
这种情况在草原恐怕数不胜数吧。
“李司马、卢主簿,你们要将这些所有的被掳掠来的汉家女子都挑出来,妥善安置,有家的送回家乡,无家可归的也要把她们安置在大同城内。”
卢挺不以为意的说道:“将军是不是言重了,这些女子身陷胡虏之手,不思守节尽忠,反而委身胡虏,丧尽家族脸面,有必要如此重视吗?”
听了他的话,黄明远转过身来,怒目而视,几乎是揪着卢挺的领子吼道:“是男人不能守住自己的妻儿老小,才让她们被胡人掳去的。她们在胡地受尽了屈辱,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家中,可要逼死他们的不是那些凶残的匪徒,而是她们日思夜想的亲人。她们有何错,她们凭什么去死。”
黄明远一把推开卢挺,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着卢挺说道:“该死的不是她们,是我们这群没能保护得了她们的人。”
黄明远双手紧握的发紫,止不住的颤抖,众人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都不敢开口。
黄明远走到营寨门口,大口喘了好久的气,又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到底,自己再是怎么融入这个世界,也杀人无数,但从那个时代带来的那份怜悯之心却是从来没有丢掉。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些被胡虏蹂躏的汉家女子,而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一年又一年,世世代代经历着这种事情,习惯了也麻木了。
君不见,塞北苦胡虏,至今犹忆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