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入夜之后,內院燃着红烛,李灵越哼着小调,正在细细对镜梳妆。
“寿郎怎么还没回来?”
知画在她身后嗑着瓜子,不由得取笑道:“这才什么时候,您就巴望个不停,老爷不是说了么,晚点才回。”说完她双手合十,装模作样地说道:“老爷老爷,你快回来吧,这儿有人要成了望夫石了。”
“死丫头。”李灵越回头嗔道:“早晚把你卖出去,让你嫁给守门的孙大麻子,看你还敢不敢嘴贱。”
知画上前,揽住她的脖子,讨好道:“小姐才舍不得呢,对不对?”
“看你表现喽。”李灵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着粉色对襟袄裙,欲折纤腰上罗带紧束,不堪一握,一只银簪拢住高绾青丝,淡扫蛾眉,樱唇丰盈,映衬杏眼桃腮,貌若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她越看越得意,起身转了一圈,笑道:“过几天我有了身孕,你就得替我服侍寿郎,到时候把你的狐媚子手段都使出来,将他留在咱们房中,不然的话,你就去伺候孙大麻子吧。”
知画难得的脸一红,心中砰的一声,没有跟自家小姐犟嘴。
“哎呀,你还害羞了,真是难得,你个小蹄子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了?”李灵越拍着手笑了起来。
她捏着下巴,在知画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叹了口气道:“就这几两肉哪成啊?指望着你够呛,我得寻摸几个像样的。”
知画脸刷的一下,又红又热,就跟烧开了一样,扑到自家小姐怀里闹将起来。
主仆俩顿时又打作一团
此时的陈寿,还在避暑宫内,偷了个闲出来,溜进了李灵凤的寝宫。
如今李灵凤的身孕,已经快三个月了,但是丝毫看不出来。
不过她已经非常注意,走路都扶着腰,孕味十足。
陈寿难得来一次,寝宫内摆了几碟小菜,三个丫鬟服侍着他斟酒布菜,李灵凤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大名府的事还顺利么?”
李灵凤心思缜密,对这些事看的十分清楚,陈寿有时候也喜欢和她商议一下。
毕竟集思广益,一个人的想法,总会有一些漏洞,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这些事又都不好和手下逐一探讨,免得影响到自己的权威,就只能和李灵凤商量。
陈寿喝了一杯酒,守着李灵凤把知琴抱在怀里,道:“梁仲秋百谋而无一得,见小利而忘义,他先杀方建,让自己人心尽失,又胁迫漕运行出钱,搞的天怒人怨。我用他的钱,收买他的人,早晚要他的命。”
李灵凤轻轻点头,柳眉一挑,说道:“你若是拿下了大名府,就要想着如何应对幽燕河北的那些兵头了,你有什么打算?”
陈寿笑道:“高筑墙、广积粮,多募兵,勤操练,等待时机。”
李灵凤螓首垂至胸前,沉思片刻,抬头说道:“我在给你加一条,养声望。”
“怎么养?”
李灵凤坐直了身子,说道:“大齐的苛捐杂税太多了,你狭天子便可以广发仁政,削减赋税。反正这些税最后也落不到我们手里,不如慷人之慨,到时候不管是哪的百姓,都殷切希望你能赢,行事必然事半功倍。”
陈寿双眼一亮,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自己不依靠普通百姓的赋税,可是其他的豪强,都是靠这个吃饭的。
若是朝廷广发仁政,而地方不实施,口耳相传京畿一带的政策好过他们百倍,千倍,久而久之,人心向背,将成为一个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