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材心神俱醉,即使再强大的法术,也比不上权势万分之一的威力。自己一道诏书,就能让那些公卿贵族人头落地。无论勇冠三军的猛将,学富五车的文士,还是飞扬跋扈的权贵,一道诏书,便能予取予夺。
想到得意处,赵材不禁笑出声来。
这道诏书,先是痛骂逆太子赵哲,然后缅怀先帝,最后安抚了前来勤王的诸路兵马。
遗憾的是,他想册封自己的母后,她却死也不愿意。
赵材对外一直宣称是王皇后的遗腹子,更元帝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兽行曝光,而王皇后已经死了很久了。
新天子心醉神迷的时候,陈寿正忙着和魏云色一道,劝退各路诸侯。
蒋褚才含恨而去,摆明了要和朝廷作对,估计以后最多也是听调不听宣。河东群雄割据之心,早就昭然若揭,根本不需要掩饰。
而袁家的人赌对了,当然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离开。白波谷百十年来,一直被龙门山蒋家压制,总算是看到抬头的希望了。
大名府的十万兵马,驻扎在汴梁城外,让陈寿有些膈应。
但是魏云色已经尝过没有军队的苦楚,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这个时候劝他撤兵,估计非但不会成功,还有可能引起他的警惕。
陈寿捏着鼻子,默许了大名府兵马驻扎在汴梁城外,立下平叛第一功的李欣,则封赏了一大堆空号,赐节杖、蟒袍,荣誉已经到了极点,却没有半点实权。
避暑宫内,飞檐斗角,气势磅礴。
更元帝花大钱修建的避暑宫,自己其实没享受过几次,都便宜了陈寿了。如今这儿俨然就是他的私人别苑,从内到外都是他的人,甚至连家眷也安置在这。
这地方三面悬崖,唯一的道路十分陡峭,易守难攻。而且各种物资充裕,水源也不缺,守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苗德看着陈寿双眼布满了血丝,还在那喝酒,劝道:“寿哥儿,你还不去歇息,是要成仙么?”
陈寿叹了口气,道:“老魏学乖了,这次想坑他,得再想个别的办法。”
苗德啧啧道:“他那十万人不走,咱家也睡不踏实。”
“我和魏云色,仇深似海眼下虽然看上去一团和气,一旦有机会肯定会置对方于死地。现在大家都在等机会,就看谁先缓过神来。他的根基毕竟深厚,尤其是在汴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苗德浑浊的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丝的阴鸷,低声道:“这事咱家虽然做的不多,但是活了这么久,见得着实不少。要杀魏云色,多半还得落到新天子身上。”
陈寿眼睛一亮,着哇,自己怎么把他忘了。苗德不愧是宫斗的活化石,斗争经验丰富,眼光独到而且精准。
有了这个主意,陈寿伸了个懒腰,笑道:“全赖干爹金玉良言,今夜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苗德笑道:“快去吧。这避暑宫内的泉水,温热细腻,最是解乏,你泡一泡再睡。”
“嘿嘿,正有此意。”
陈寿起身,走到院外,一个小宫女早早侯在这儿,见他出来忙不迭上前,敛裾道:“大人,贵妃娘娘请你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贵妃?她竟然在避暑宫?”
陈寿心中一喜,若是武贵妃在皇宫,肯定被赵哲害了,没想到她倒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