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价,吉洪神父。”斯塔夫罗金厌恶地打断他的话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吉洪也随之起立。
“您怎么啦?”他突然叫道,几乎恐惧地注视着吉洪的脸。吉洪合十当胸,站在她面前,一阵仿佛由于巨大的恐惧而引起的痛苦的痉挛,刹那间掠过他的面部。
“您怎么啦?您怎么啦?”斯塔夫罗金反复道,一边冲过去想搀扶他。他似乎觉得吉洪就要摔倒。
“我看到……我仿佛真切地看到,”吉洪用一种洞察灵魂的声音,并带着一种强烈的悲怆的面容感叹道,“您这个可怜的、堕落的青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站得离可怕的犯罪这么近!”
“您先别急!”为他感到惊恐不安的斯塔夫罗金断然地一再说,“我也许会放弃这个念头的……您说得对,我也许会受不了的,我在愤恨中还是会再犯罪……这话全对……您说得对,我放弃还不行吗。”
“不,不是在这份东西公布之后,而是在公布之前,也许在迈出这伟大的一步的前一天,前一小时,您会急忙去再犯罪,认为这才是出路,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将这份东西公诸于众!”
斯塔夫罗金由于愤怒,几乎由于恐惧,甚至发起抖来。
“请喝吧。”
“早先都是您亲自斟茶,”彼得·斯捷潘诺维奇酸溜溜地指出。
“这反正一样。让汤章威也喝一点吧。”
“不,先生,我……不能。”
“是不愿还是不能?”彼得·斯捷潘诺维奇立刻向他转过身去。
“我不是到这儿来喝茶的,先生,”汤章威耐人寻味地拒绝道。彼得·斯捷潘诺维奇皱起了眉头。
“这有点故弄玄虚的味道;鬼才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谁也没有答复他;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可是我知道一点,”他突然很不客气地补充道,“任何成见都不能妨碍我们每一个人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斯塔夫罗金走啦?”基里洛夫问道。
“走啦。”
“他干得好。”
彼得·斯捷潘诺维奇两眼冒出怒火,但他克制住了自己。
“只要每个人都遵守自己的诺言就好,至于你们有什么想法,跟我毫不相干。”
“我会遵守自己的诺言的。”
。”
“而您却很可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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