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旦默默地点了点头,赞同这话,可还是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两位大人会询问师兄什么,师兄又会如何回答,唉!师兄这次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这事情找机会私下里与两位大人说就是了,为何要当这么多的人面说呢?你看看现在,这些人都在议论我们,让人不自在的很!”
方志远抿了抿唇,沉默不语,虽然他也觉得张进这事情是有些欠妥当,但他却不会宣之于口的,还为张进推脱道:“师兄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嘁!就你心眼多,最看不惯你这样子了!哼!”朱元旦瞥了他一眼,好似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一般,轻蔑地嘟囔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了。
这边厅堂里议论纷纷,另一边张进、赵知县和吴学谕出了厅堂,就直接往书房来了,等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赵知县就直言发问了。
他笑问道:“张进,这书房里就只有我和吴大人了,现在你可以说说这不得不参加今年乡试的缘故吧?”
“这,这”张进还是有些犹豫,看了看赵知县,又看了看吴学谕,吞吞吐吐的。
那吴学谕见状,就是皱眉道:“张进,知县大人能单独叫你来书房询问,这就是对你的关心和看重,你还信不过他吗?有什么话不好直言的?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张进闻言,又是看了一眼赵知县,犹豫了半晌,不等不耐烦的吴学谕再次张口说什么催促,他终是坦然相告了。
他躬身作揖道:“两位大人容禀,学生之所以想要参加今年的乡试,这其中缘故有二,一是学生确实有些急功近利,就想着能够早点取得功名,早日踏上仕途了,两位大人也是仕途中人,想来应该明白,这早日踏入仕途,和晚几年踏入仕途,到底是不一样的,不仅时间上不一样,机遇上也不一样,那自然前程也不一样了,在这石门县多读几年书,学生自是能够砥砺坚持,可却是没多少用的,还不如趁早去参加乡试搏一搏前程呢!”
这话说的赵知县神情动容,他对于张进说的颇有些感触了,这早几年踏入仕途,和晚几年踏入仕途,确实是不一样的,有些机遇只有有了举人进士的功名才能抓住,可留在石门县读几年书,这几年机遇再好,也与张进无关了。
再说,这如果少年得志,早早踏入仕途,取得举人进士的功名,又和青年中年期踏入仕途前途不一样了,少年举人或者少年进士,明显就比青年中年人更有前程,更容易得到提拔了,就是熬资历都能够熬出头来,这都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早一步就是早一步,显然张进也是明白这点的,这才想着趁着年轻能够搏一搏了。
赵知县想着这些,不由就是点头,赞同张进这话。
张进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是神情赧然道:“这第二个缘故嘛,却是因为学生自己的私事了!也不瞒两位大人,去年学生去金陵城赶考之时,在金陵城认得了一位姑娘,我们二人很是谈的来,所以已是私下里约定好今年乡试再去金陵城与她相会的,如此学生自是要去赴约的,不能让人空等了!”
终究,张进还是有所保留了,不曾把王嫣的身份姓名告知,只是春秋笔法一样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番,却是容易给人少年风流的印象,而少年风流在这个时代却也不是错的,不是什么早恋,这个时代对于读书人来说,少年风流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一般师长们也都只是笑看着而已,大多不会加以干涉的。
果然,那赵知县和吴学谕听了这话,先是诧异的对视一眼,随即都是抚须摇头哑然失笑了起来,显然对于这少年恋情,他们是觉得好笑,也是不以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