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有些明白了。
所谓的儒道‘唯心’和‘唯物’之争,本质上还是权力游戏,一场博弈!
宁恒忽然间有些明悟了。
为何松溪公会致仕。
只是。
一个更大的疑惑在宁恒脑海里浮现:
既然术法的出现会凌驾于律法之上,身为天子的当今景帝陛下,应该是第一个反对者才对。
为何他会支持?
不合逻辑!
有猫腻。
“近日,你就在闲庐中闭读,宋昌明那里,我会与他说明白。”
说完,颜松溪起身走了。
只留宁恒一人在闲庐中。
这是被老师罚了吗?
宁恒十分费解。
“唉。”
宁恒揉了揉眉心,悄然取出一把钥匙。
虽然他明白颜松溪的一点点用意,是在保护他的安全。
但是相比之下。
他更在意的是老宁。
可不要出事才好。
天渐明亮。
宁恒在闲庐提笔练字。
庐中环境优雅,适合读书,宁恒练了一会字,心中渐静,宣纸上的字渐佳。
此时他心思明澈,思维迅捷,逐渐理解颜松溪的用意。
只是,在内心深处,依旧有隐忧,汴梁府尹乃是正天子座前分量极重的官员,莫说颜松溪此时已经致仕,已经远离权力中心,便是他依旧在朝中,以一个工部侍郎的官职,顶多与汴梁府尹持平,需知,汴梁府乃是京畿府,辖内一共十七个县,人口计七百六十万。
这样的一把手。
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大老虎。
宁恒提笔在宣纸上写完一个‘静’字,悬腕而思。
又有所悟。
颜松溪说,凡事讲究证据。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在保证自己不被卷入漩涡的前提下,找到关键的证据。
而他目前的手上。
唯一拥有的,就是一把来历不明的钥匙。
是宁恒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其实宁恒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汴梁府尹高岑,官至高位,以他这样的地位,想要弄钱,只要稍微漏点口风,有百种千种捞钱手段,完全没必要在盐科上漏了马腿。
太不合理。
“难道推断是错误的?”
宁恒想了想,随后摇头。
那天盐山出现的几位捕快,直属汴梁府衙门。
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万般思绪,如乱麻的线头。
宁恒目光凝视远方,忽见山脚有大户人家,正是被查封了的卢员外家。
“我竟忽略了最关键的细节。”
宁恒眼睛一亮。
乱麻终归是有头的。
“得想办法查一查卢员外家的底细,卢员外身死的案子,我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思忖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并有米粥的香味。
来人是颜松溪身边的老奴,对宁恒恭敬有加。
伙食也很不错,除了浓稠的米粥之外,还有两个鸡蛋。
“宁公子,老爷临时外出有事,老奴已为你收拾出一间闲置的小院,就在闲庐旁边的听雪轩,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吩咐。”
“劳驾了。”
“哪里,老爷还特别交代了,宁公子近日就在闲庐苦读,不必去他处。”老奴拱礼歉然。
宁恒拱手还礼。
听雪轩属于书院的上宾之房,相较于之前住的地方,要安全许多。
但是弊端也有。
那就是宁恒想要出去的计划,暂时落空了。
书院后山,有书院自身的老丁戍守,轻易不能溜出去的。
“这可有些难办了。”
吃完早点。
宁恒读了一会四书。
间休之余。
宁恒在观摩架子上的物件。
把玩一阵后。
宁恒想起什么,侧看向那天放沙漏的架子。
沙漏不见了。
宁恒笑了笑。
也没在意。
他心中在想法,联系到朱子涛。
让这家伙帮他办点事。
当几天的话事人。
这是宁恒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
宁恒持书走在雪林间,余光看书院宋昌明的授课学堂。
隐约可见学子在里面昏睡。
“朱子涛这家伙,一天就知道睡睡睡!”
宁恒等了一阵,旁的学子都会出来玩玩雪,他倒好,一动也不动的。
总不能大喊大叫吧。
宁恒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