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看向李泰和李恪,从刚才开始,这两个家伙眼眶就红红的,估计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我以为大唐百姓都如南山一般富裕充足,即便是遇着灾害也有能力抵御,不成想只是隔了十几里的路,却如此……”
李恪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萧冉却不打算放过他,微笑道:
“如此什么?”
这时李泰也一脸恨恨的插嘴说道:
“朝堂上的大臣们不是常说天下海晏河清,百姓丰衣足食么?为何却连一场雪灾都熬不住?这还只是关内道啊,离京畿重地不过百里之遥,那么更偏远的地方呢?是不是连这都有所不如?”
“不错,等回到长安本王倒要好好问问那帮大臣,他们说的海晏河清是到底是怎么个海晏河清法!?”
见把两人带到沟里了,萧冉不得不耐起性子与他二人讲起了道理,可不能任由这两个糊涂蛋跑去找朝廷的麻烦,到时候他们是皇子,不会被怎么着,可本侯就成了那妖言惑众居心叵测之人了!
“我这么跟你们两个说吧,早些年天下战乱时,百姓生活更为艰苦,莫说灾年,就是平常年份能有一口吃食就算不错了,更多的是百姓之间相互易子而食,易子而食是什么意思想必你二人清楚吧,就是陛下吃长孙涣他们,长孙无忌吃你们,唔,你李泰肉多,能管赵公一大家子吃上好几天……咳咳…说回重点,自陛下登基以来,已经极大的改变了那种恐怖的局面,先是贞观元年宣布减免天下四成赋税,贞观二年又免去了十四岁以下男子的丁口稅,贞观三年又发布令疏允许百姓自行外出谋生计……自此我大唐百姓总算有了一条活路,至少只要自己肯下力气,总归不会饿死,可毕竟时日尚短,黎民百姓抵御风险的能力十分的有限,你们看,那些倒塌的房屋有哪间没有几十年的历史?而朝堂诸公虽说大多不懂得民生之苦,但这也无碍他们为大唐百姓谋福祉,毕竟眼界摆在那里……”
李泰一愣,疑惑道:
“你是说他们眼界浅薄,所以办起差来事倍功半?”
萧冉干咳两声,摇头道:
“本侯可没这么说,总之本侯的意思是说,想要让百姓强大起来,光靠种地或者减免赋税是不够的!”
李恪闻言犹犹豫豫的说道:
“这几年大唐各种灾害不断,兵灾,水患,旱涝,蝗虫,现在又加上雪灾,有人说是因为父皇得位不正,这才导致了上天降下怒火……”
“谁说的?一派胡言,以后谁要是当着你的面说这种话你就大嘴巴抽他!”
萧冉惊怒交加,是哪个混蛋在李恪耳边吹这种歪风,怎么,还想着让前隋的血脉坐上帝王之位不成?以现在大唐的朝野环境,李恪想登基为帝绝无可能,甚至会连累好大一批人陪葬,这其中说不定还有自己。
“陛下是难得一见的英主,这跟帝位不帝位的没有关系,若想知道大唐为什么这么多灾害,这属于地理学科的范畴,跟气候以及植被和地势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大唐东西相隔几千里,有的地方冷些,自然就会有地方热些,同理,有地方下雨,自然也有地方干旱,如果大唐只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关内道,或者是一座小小的长安城,你认为还会有那么多灾难么?”
李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末了还不忘给萧冉施了一礼,口称受教。
李泰见状还想再问,被萧冉恶狠狠的给盯了回去:
“好了,废话少说,先帮着清理一下百姓屋顶上的积雪才是,免得又塌下来伤了人!”
不给李泰继续说话机会,怕这死胖子也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到时候再传到李世民耳朵里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把绳子拿好……”
萧冉将先前准备的绳索递给二人,命他们牵好之后抛上屋顶,然后两人在合力往下来回的拉扯,就像锯木头似的,利用绳子的摩擦力切割已经快要凝结成冰坨子的积雪,随着两人不停的来回拉动,屋顶上厚达一尺多的积雪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
这是萧冉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方法,别说还真挺管用的,就这么一根简简单单的长绳,就能轻轻松松的扫除屋顶上的积雪,比搭着梯子拿铲子铲雪方便多了,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