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直说着,却没有注意道凌素馨的脸色越发阴沉,
一语不发,
握着杯盏的手却越收越紧,
终于,
“啪——”
清脆的一声响,
是杯子被掷到地上应声破碎的声音。
海棠吓得身形一凛,
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后,赶忙跪在地上,边掌嘴边求道:
“是奴婢多嘴,奴婢多嘴,说这些让娘娘不快的话,可奴婢也只是替娘娘不值,实在气不过她们敢这样轻慢娘娘,还求娘娘息怒。”
几个巴掌下去,
脸已经有些微微肿起,
凌素馨止住了她的手,
皱着眉头,目光十分复杂,半晌后叹了口气,疲惫无力道:
“起来吧,你确实也是为了本宫好。或许本宫也不是在气你说这些,而是气自己,何以落到了如今像个提线布偶般控着的田地。”拉着海棠起身,“如今整个琳琅殿里,恐怕与本宫一条心的,也只剩你一个了。”
“娘娘放心,奴婢永远都不会背叛娘娘。”
海棠亦面带忧色,从凌素馨的话中,她能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然以凌素馨的性子,岂会任雪姬在自己面前猖狂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不满。
甚至还用到了‘提线木偶’这样的字眼,
但就因为兹事体大,所以海棠几次都没有敢问出来,坚信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过去了这么多日子,丞相大人应当也消气了,要不然奴婢再传封书信给丞相大人,求他帮娘娘出气,也不能让雪妃一直这样目中无人下去。”
“不行,不能这么做!”
凌素馨激动的抬头,
“这件事绝对半个字都不能给祖父提起。”凌素馨别过眼,心中一方面害怕凌相知道因为自己间接导致芷兰的叛变,将凌家那么多的消息把柄拱手送到了东璃手中,不知盛怒之下会如何;另一方面,被雪姬握着命脉把柄,一旦撕破脸,那夜的事被揭发出去,那跪在琳琅殿受审的可就不是白景音而是她的。
唯一的不同,
就是皇上可不会像今日护着白景音般护着自己,
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好,娘娘先冷静些,奴婢不说,奴婢绝对不会多言的。”
“不止如此。”
凌素馨紧咬下唇,纵使违心还是嘱咐道:
“切记不可跟泠雪阁的人起冲突,不管是雪姬还是盈袖,对了,还要芷兰,你也躲她远着些。她们要怎么都好,猖狂便猖狂着,权当看不见听不到便是了。”
“……”
海棠眉头越发皱起,
满脸都写着疑惑震惊,
这番言辞,
她险些都要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凌素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