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靠戏文话本,和他们心中的猜测,当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元睿明持怀疑态度。
“火候不到,我们就再去添一把柴,落得更实一些不就好了吗。”
白景音撩起帘子,
回头望着渐渐看不到的醉花阴,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事实证明,
白景音还是对自己的计划估算的有些太过保守,莫说等到明日,自散场的时候开始,一股新的风向便如这阵自北而下的凛冽寒风一般席卷整个皇都城,无孔不入。而对于凌家两父子在说,用凛风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到了瘟疫般肆虐的地步,根本无从克制。
第二日,
赵焱来了琼华宫,
“看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刚下朝,你是奉他之命带来了第一首反馈呢?还是因为太想承影所以跑来看她的呢?”
白景音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一身暗红色的劲装,在后院劈出来的演武场中才练完半个时辰的剑法,一套下来如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赶去送茶递巾帕的承影闻言脸红了一红,
都不敢去看赵焱,
只咬牙跺脚道
“小姐!才安分了一段时间,你怎么又来戏弄我们了。”
“一直说你们两个都麻木了,戏弄的效果还怎么体现。”白景音接过温热的帕子擦了擦脸,朝赵焱招了招手,往殿里走去。
“如何,今日朝中是个什么情况。”
“娘娘那出戏果真效果显著,大略知情的人稍加联想便能知道是在暗指何人。加上凌相姿势功高盖主,处处打压官员,对其积怨不满者甚多,平日里也只是不得已屈于凌相的淫威不能发作,趁着他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又有能做文章的由头,已经有许多大臣联名上奏,要皇上考量官员需加上对德行的考核,对那些德行有亏者,单有才干也不足以称其职。”
“这些怕都是你做了润色简化吧,那些文人谏官我当初可领教过,言辞之尖锐刻薄非同一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还不大做文章。”白景音想到那个唇枪舌战,口诛笔伐唾沫横飞的场面,就不禁失笑。“凌相的脸都应该气绿了吧,一辈子风风光光,谁知老了还要深受绯闻谣言的毒图。”
“凌相今日告假,未至早朝。”
“也对,我要是他,出了那样的丑闻,自然也是没脸出门的。”
白景音努着嘴,略微有一小些失望。
传达完皇上吩咐给他的任务,临走时,赵焱却又止住脚步,回过身来
“娘娘,属下还有一事。”
“怎么,终于下定决心求我把承影嫁给你了吗,没问题,领走吧,今天就把事办了。”
“……”赵焱满头黑线。
“阿嚏。”
坐在院中教桂枝菱枝
绣花样的承影打了个偌大的喷嚏。
“不、不是。”
赵焱说话都结巴了,调整自己的呼吸,想到承影之前告诉自己的跟白景音交流一定要学会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道理,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以前他不解其意,
现在简直不能再感同身受。
“属下是在担心,若是凌相一怒之下以散布谣言之罪对醉花阴不利,迁怒于书商茶馆以及寻常百姓,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