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消沉,难道要等到那郡主被迎娶进门时,还是等到一纸休书时再消沉?”安氏闭上眼眸,眉头紧紧蹙起,“若真到那个地步,恐怕往后也再没有脸面见任何人了。”
向来都自负骄矜的安氏,
从尚书嫡女,到将军夫人,再到皇贵妃生母的一品诰命,
一路走来都是荣耀秀丽的,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又面临着这种光景,也断然受不住这种落差。
哪怕凌宇归府上妾室并不少,但那些人她从来不放在眼里,不过当做猫狗玩意一般,可这次的,偏偏是个比自己更为尊贵的郡主。
色衰爱弛与风华正茂,
安氏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半点转圜之法,只有坐在府中,听天由命的份儿。
“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夫人怎么能相信呢。”将花瓶放回架上,也看安氏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丫鬟这才奉了盏茶,宽慰道
“那些夫人们平日无所事事就爱搬弄是非,乱嚼舌根什么都能让她们杜撰出来。将军向来与夫人恩爱和谐,岂会做出那种事呢,夫人也不该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啊。”
“可杜氏也说了,是听中车府令亲口所言。昨夜太医更是三更入宫……”
“以讹传讹,将军可瞧不上中车府令的身份,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他知道的怎么就是真的。太医入宫,或许是哪位妃子娘娘生了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不过被人刻意曲解,也影响了夫人您本来的判断。”
安氏听了那丫鬟的话,
转念一想,
似乎也是有些道理的。
按着额角,只觉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何人说的才是真相。
“可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能传出来,就算不到那一步,也一定是有些苗头存在着了。”
“既然如此,夫人何不一查究竟,也免得在这里担忧琢磨,伤了心神。”
丫鬟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安氏,
她当即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你说的不错,总不能一直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测猜测,总得想办法查明真相的。”眼眸一转,当即极下定了决心,起身快步走到书房之内,奋笔疾书了一封信,交给丫鬟“你速去将这封信传秘密传至宫内,现在锁着宫想要进去怕是不能,只能将此事交给馨儿去办了。”
“是,奴婢这就去。”
丫鬟福了福身,快步往后院的鸽笼中跑去。
徒留下安氏一人在屋内,
回头望向铜镜之中,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镜中之人,雍容华贵却满面愁容,忍不住长叹一声,若是真的,
那自己,
难道真的只有等待被休弃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而宫内,
白景音亦是和宋玉雪早有安排,在红墙之内要将一个消息迅速的发酵开来,还是极为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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