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早些不报。”元睿明冷厉质问道。
“郁贵妃出了这样大的事,臣妾一心只在替贵妃妹妹找出真凶上这才耽搁了。再者说,若不是张统领提及,臣妾也不知那婆子牵涉其中,还请陛下恕罪。”凌素馨说的言辞恳切至诚至真,可她说与不说也是时机问题罢了。原本想着顺利铲除了郁秋锦那个贱人再嫁祸到静妃身上,如此倒能暂且留丽嫔一命。可谁知那个贱人活得好好的,就连静妃也巧舌如簧洗了清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她没必要再留。
“丽嫔,先前蝙蝠一事皇上已对你小惩大诫。谁知你不知感激变本加厉,几次三番暗害郁贵妃,还诬陷到冷宫里面去了。”凌素馨原先一双盛水含情的美目此刻尽是狠厉,她瞪着嚎啕大哭的丽嫔,咬牙道“简直是丧心病狂,就不怕连累了家人?”
见凌素馨又再拿家人作为要挟,丽嫔哭声哽住,面容惨白。
“就是因为丽嫔家室不高,何苦要拿自己的家人犯险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看透了一切的白景音决定再最后提醒丽嫔一句,“孔嬷嬷惨死,可谁又会是下一个——”
“是我做的。”
不等白景音说完,丽嫔出声打断,此刻她已止住了哭声眼底死寂无波,整个人单薄苍白的向一片纸。说罢,她一个劲的叩首,声音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只不断坦白道
“是我嫉恨郁贵妃,为什么同在朝阳宫她位居高位,自己却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嫔;嫉恨她得宠,嫉恨自己家室不如人,若我也能生在高门权贵之家,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丽嫔一个劲的摇头颤抖,“我不想这样,我再不想生在这样的人家了。”
白景音看着面前魔怔了的丽嫔,眉头深深拧紧,内心却无比凄寒,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般难受。
特种兵出身的她,加上原主从前沙场驰骋的经历,这些让她人生中只有一个信条
杀戮,是为了活下去。
可眼前这个柔弱不堪的深宫女子,却分明是不想再活了,到底她活着是在忍受什么样的折磨痛苦,才连最后一点生的希望也丢弃不管。
白景音对丽嫔这样的选择说不上同情,只是不解,突然也看不透了自己生活尚算悠哉的深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丽嫔谋害贵妃,诬陷静妃,赐毒酒。”
她还沉浸在难言的情绪时,便被元睿明淡漠冷冽的声音打破。
白景音垂下眼,神情无甚波动。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侍卫上前要将丽嫔拖下,赐死这种事当然不会当着皇上的面进行。原本白景音以为事情便要这样让人心里憋屈的画上句号,可谁知方才认罪坦然的丽嫔却突然害怕的疯癫起来,一把抓住白景音的手,哭求道
“静妃娘娘救我,静妃娘娘救我,救我啊!”
白景音一惊,可还不等她作何反应丽嫔就被身侧的侍卫制服,连拖带拽的拉出殿外,未余下徘徊不去的声音,回荡于寂静无声的大殿。
“可吓着了?”
“还好。”反应过来皇上是在“关心”自己后,白景音忙把手藏进袖子里,背于身后,抬头冲皇上随意应付的回答。
好在元睿明也只是随便关心一下,而后正襟危坐,沉声继续道
“事已查明,郁贵妃遭人所害朕心怜惜,吩咐太医院好生调理着,什么名贵药材只要于贵妃身体有益便都用上。”
郁秋锦起身谢恩,凌素馨此刻心中早已怒火中烧,看着她望向皇上含情脉脉又无比柔弱的模样,恨不得上前狠狠掌掴那惹人怜惜的脸。
“至于皇贵妃——”
“臣妾在。”原本以为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忙着发射仇恨光波的凌素馨眼珠一转,哀声道“两位妹妹能沉冤得雪臣妾也为之高兴,可在臣妾管制的后宫中竟出了这样的事,臣妾惶恐,有愧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