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现在这种时候。”刘小余郑重其事道。

“你骗我！”墨修怒喝。

“孙子骗你！”

刘小余回以厉吼，“这个时候，她是你心里的一尊神，完美得无可挑剔，一念之间，又能化成最最凶恶，歹毒的魔头，叫你万劫不复，你会随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升天入地，死去活来······”

其实，刘小余“孙子”了！

在他心里，男女之间最美好的时刻，应该是两人互生情愫，却又并未捅破那一层窗纸，整日里，含羞带臊的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瞟你一目。

在这种状态下，除了能最大限度地保持那种时时刻刻为对方牵肠挂肚的旖旎之感以外，还能为双方留下想象的空间，例如，我猜你是36，你想我是18；我猜你是阆苑仙葩，你以为我是美玉无瑕！

一旦再靠近一步，经过那略带羞涩的试探之后，双方战到兴起，手段尽出，你一对擂鼓瓮金锤上下翻飞，我一条八宝鼍龙枪直出直入；不论输赢胜败如何，江湖规矩，最后两人都还都要客气一句，

“啊呸！原来看走眼了，阁下竟是高手，失敬失敬！”

“颓！尊驾的身手也不遑多让，佩服佩服！”

很明显，墨修和甘灵雨之间，还远远未达这个地步，而刘小余为了小命着想，不得不撒谎。

“她怎么会叫我万劫不复？”墨修年轻人，没经验，忍不住道。

“少年，你仔细想想，当你想到无法跟她厮守一生，或者她和别人喜结连理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无边的绝望？”刘小余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缥缈，充满蛊惑之感。

“是。”墨修无可反驳。

“这就是了！”

刘小余点头，高深莫测地一笑，道：“只有现在这个时候，那种魂牵梦绕，动辄牵肝扯心的感觉才会时时存在；只是可笑世间凡夫俗子，一到这个时候，就猴急得不行，好像生怕捞不到，挣命往前一步，墨兄，你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气质非凡，远见卓识，小余相信你，绝不会如这些凡夫俗子一般俗不可耐！”

墨修根本不接招，问道：“为什么不能再往前一步？”

“因为只要再靠近一步，这种玄妙的感觉就会消失；你会发现，她既不是神，也不是魔，而是人！”

“是人怎么了？”

“是人就会吃喝拉撒，是人就会磨牙，打呼噜，说梦话，放屁······”

“灵雨才不会放······”

“放屁么？我问你，你放不放屁？”

“放······”

“一样是人，准你放屁，却不许她放，难道她是貔貅，还是你想要憋死她！”

“放屁······算什么，我一样喜欢。”

“哎，跟后面的事相比，放屁真不算什么！”刘小余陷入惨痛的回忆之中。

“还有什么？”

“明明是她要你陪她逛街，在外面转悠几个小时，回到家鞋子一扔，往沙发上一躺，‘累死我了，快给我倒杯水’，你就得去倒水，要不就是不关心她，不爱护她，你说有地方说理么？”

“这不是挺可爱！”墨修道。

“可爱！是可怜没人爱，我兄！”刘小余继续控诉，“转遍大街小巷，累得你脚脖子转筋，就为了一块红薯，你说可不可恶！”

“只要灵雨说，我就愿意去！”

“你······吃饭的时候，总是‘眼大肚子小’，剩下的就倒在你的碗里，还说浪费可耻，硬是逼着你吃完，当这种每天撑得跟孙子一样的日子，连过一个月，你变成胖子的时候，她又会用目光鄙视你，用语言羞辱你，说你只知道吃，没有自律！”

“你想看喜剧，她非要看恐怖片，结果一边看，一边嚎，看完之后，去个厕所，你都要站在门外守着，回头还抱怨你，为什么不坚决制止她看恐怖片！”

······

听完这些，墨修陷入沉默。

刘小余以为劝说见效，暗暗松了口气。

忽而，墨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还是想试一试！”

刘小余的魂魄重重砸在虚无的地上，看来这半天是白忙活了！

“你不帮我？”墨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