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好一会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宋离月偷偷抹了抹眼泪。
就知道这个徐丞谨敢去而复返,肯定就是没安好心。
耳鬓厮磨,宋离月的细微哽咽,徐丞谨自然听得真切,伸手慢慢扯掉她蒙在脸上的被角,他很认真地说道,“离月,我要我的江山稳固,我要我的黎民康乐,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这些丝毫不冲突,也并非是我的奢望。我可以做得到,我只是想你能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共同见证这一切。你在,这一切,我做起来才更有意义。”
扯着被角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宋离月闷声说道,“我不懂这些,也早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何苦还来纠缠我。你的大黎王宫如何我不知道,慕邑的王妃我不稀罕,你的王后我也不稀罕,左右不过是笼子大小的问题,我哪个都不要。”
她宋离月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即使嫁人,又不是非要在这几个人之间选。
“不是的,做我的王后自然不同。”粗粝的拇指抚上她的脸,温柔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徐丞谨说道,“你是和我在一起,即使身陷牢笼,并不妨碍我们夫妻恩爱,携手一生。”
宋离月还是摇摇头,“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还有阿澈。”
徐丞谨也知道,现在的宋离月对他虽然不同,也只是局限于有好感。一生一世的承诺,也许会吓到她。于是,也就顺着她的话缓缓说道,“阿澈说到底始终都是我徐氏的血脉,让他认祖归宗也是早晚的事。”
“不,你们会毁了他的。”听他这般说,宋离月更是不愿意,“不行,我不能让我的阿澈受那份苦。徐文澈早已经死了,他是我救回来的,他叫我姑姑,就是我宋家的人。”
见她这般紧张,徐丞谨声音放柔,带着安抚,“阿澈的事情,我会听你和他的意见。阿澈是宁渊唯一的血脉,我自然会护他周全,他想做何种选择,我都尊重他,只要他快乐,我和宁渊的那份对自由的向往,他可以代我们去实现……”
说着话,徐丞谨还是耐不住心里的酸涩,方才胡乱拈酸吃醋已经闯了大祸,现在人还没有哄好,他不敢再造次。委屈得不得了,偏束手无策,他垂首看向怀里的女子,恨不得恨恨地咬上一口,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心疼。
“离月,我一无所有,只有你……”好在还有最后一招哀兵之策可使,徐丞谨立即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执起她的手握在掌中,“天底下没有比我再可怜的人了,偌大一个后宫空无一人,王后之位上,也只有一道送不出去的封后圣旨,文武百官一个比一个厉害,说我有违祖制,哪里有这般糊弄的,徐氏一族的嫡亲血脉只有我……离月,我这辈子就只打算娶你一人,你现在不心疼我,我也认了。那以后你可要心疼我,给我多生两个儿子……”
宋离月不知道这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绕到了这生儿子的事情上去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
“我是西陵圣女,生不了儿子的……”把脸从被褥下露出来,还沾染着水气的眼眸莹润清澈,宋离月轻轻抽了抽鼻子,“你现在是徐家的独苗了,延续香火的重任落在你一人身上,我看你和我还是算了吧。”
徐丞谨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怔愣了一会,望着怀里女子那清艳的面容,“……这如何说?算了,是个什么意思?”
宋离月仰着脸,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西陵的圣女就是生不了儿子。算了的意思,就是我也不耽误你,你看你还是悬崖勒马,以后不要再翻我的窗户了……”
徐丞谨此时此刻,算是知道自己有多大出息了。
面前的女子本就相貌绝美,此时一双水眸漾着浅浅的泪意,似坠未坠,直看得他的心都快揪成一团了。哪里还去想其他,费劲把只想做昏君的自己勉强塞进三两分理智,才敢开口说话,“那我辛苦一些,把路都给踏平了,让咱们的女儿做个旷古第一个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