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两府是坚决拒绝,而三司是打算拖拖看。
万一拖出奇迹来了呢?
“国公……”刘永年看着赵昕,小心翼翼的问道:“臣斗胆,敢问国公对此事何看法?”
赵昕一听,便明白,其实刘永年是替两府三司来试探口风的。
毕竟,这个事情,其实关键在赵昕身上。
他答应了的话,两府想拦都拦不住。
难不成,宰执们还能拦着他这个春坊主人接见入朝的属国王子不成?
只要接见了,私底下给董毡灌顶、开光、剃度,要不了一刻钟。
况且,这个事情,对于两府来说是不能放到台面上严肃讨论的事情。
自古天子守在四夷!
中国皇帝,负有对整个世界其他落后部族与国家的引导、教化、教育责任。
是所有人的爸爸!
而,青唐吐蕃、回鹘诸部,甚至包括过去的元昊,都是认这一点。
现在大宋之所以坚决打击和镇压元昊叛乱,就是因为元昊不想当儿子,想和大宋天子做兄弟。
在法理和情理上来说,其实角厮罗的这个请求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在儒家的角度,这个事情做不得罢了。
“此事,一个不慎,恐怕就要伤忠臣之心,徒让贼子得利啊……”赵昕悠悠叹息了一声,道:“董毡可是元昊的女婿!”
“是……”刘永年低头:“国公圣明!”
这也是这个事情麻烦和棘手的地方。
那位河西节度使的幼子,今年虽然才十岁,但人家已经有三妻四妾了。
正妻是娶自其母族乔氏的嫡女,也就是他的表妹。
其三个妾室之中,有一个就是元昊的亲女儿!
故而,这个事情一个不慎,就可能埋下祸根。
“但是……”赵昕又道:“以大宋叛臣之女为妃,也不是忠臣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虽说,当年元昊贼嫁女时,尤为宋臣……但如今元昊既叛,河西节度使为什么不向朝廷表达自己的忠心,断然杀死贼女,献首以明志呢?”
这就是要逼角厮罗处死元昊之女,以表明立场,划清界限,然后才可以再谈现在的事情了。
本质和晏殊一样,也是拖,不过更积极一些。
刘永年听着,也是眼前一亮。
元昊的一个女儿,其实没什么关系,也影响不了大局。
毕竟那位董毡王子,如今才十岁。
但若角厮罗公开杀死这个元昊的女儿,就等于宣布青唐吐蕃不可能和元昊勾连在一起。
甚至,可能会逼得元昊不得不做出回应,再次挥师宗哥河。
而这对大宋来说,无疑是美事!
若角厮罗不干,那就只能说明他还不够忠心,既然忠心值不足,大宋天子为什么要助他呢?
“国公圣明!”刘永年心悦诚服的拜道。
“呵呵……”赵昕笑了。
这个主意,他知道,即使他不说,也有人能想到。
毕竟,史书上老祖宗们已经玩了无数次类似的把戏了。
“朕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赵昕在心里想着。
在他的前世,角厮罗的继承者董毡,可是青青草原代言人,大名鼎鼎的绿帽子王。
他的妻妾,几乎都被人寝取了。
元昊嫁给他的女儿,给他生的儿子,最后也被证明是其养子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