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自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想想也是，圈子不同，工作不同，节奏不同，哪怕生活中有了交集，但也并不代表着了解全部。

更何况，还是这种相当隐私的事情。

不过，那篇报道，看起来真的很有道理啊……

列举的行程，和姜珠妍消失在大众视野中的时间对得上……

韩秀和showle最近略显异常的举措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再加上姜珠妍近日略微有些浮肿的生活照……

平常也没什么，但稍微清闲一点了，就难免会胡思乱想一番……

很多事情，不想没事，一想就坏了，而且，越想越糟糕……

问题，只有一个，如果，嗯，只是如果，那篇更像是八卦和谣言的报道是真的，姜珠妍确实怀孕了，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她毫无由来的臆想，但有没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件事，和她的那个坏家伙，有关系？

——她……

——他……

——孩子……

……

时间，恍若细沙，不经意间，随风流逝，却难以察觉……

“世越号”带来的冲击，依然盘桓在韩国社会中，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左右政治攻讦屡见不鲜……

总而言之，现在的韩国，纪念和悲伤，才是舆论场中的主旋律。

当然，政经圈中的乌烟瘴气，昨日照旧，今日如常，明日继续，一如既往，硬要说不同的话，充其量声音只是更大了几分而已。

不过这些，都和风尘仆仆走出机场的牛宇一，没什么关系了。

韩国，这个国家，除了特殊的几个人，好与坏，毁灭与否，皆与他无关。

局外人的优雅与格调，他，一直保持得很好。

尤其，他，生性淡漠。

只不过，在自己的小静一面前，这份藏在骨子里的淡漠，总是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破碎得淋漓尽致……

……

首尔，圣水洞，hah，公寓里……

“你……”牛宇一望着面前乖巧，文静，谄媚，并且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的牛静一，很是罕见地抽搐着嘴角，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哥~”跪坐在沙发上的牛静一，一副任打任骂绝不还嘴的模样，一脸讨好地揉捏着自家哥哥的手臂，语气宛若棉花糖，蓬软中夹杂着满满的甜腻，悦人精神，愉人心脾，“人家知道错了啦~”

“错了……”牛宇一按着太阳穴，努力压制着不断暴起的青筋，“现在知道错了，之前呢？”

“呃……”见状，牛静一清楚地认识到，自家哥哥是真的生气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眼眸中也泛起了浓浓的不安，“哥……”

“爸妈知道么？”

“没……不知道……不敢……”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几近弱不可闻。

他，再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么多年来，牛宇一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惯着这个宝贝妹妹了。

牛静一一直都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顺顺利利的，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丫头都到了这个年纪了，居然还会有“叛逆期”，而且，还来得这么迅猛，让他如此措手不及。

“这么说，爸妈不知道，那么……”牛宇一环视一周，“这么多天，谁在照顾你？”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想也知道，牛静一不太可能在宿舍里修养。

在公寓的话，毕竟是动了刀，肯定需要有人照顾。

这座城市，和牛静一关系好，又可以照顾她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

现在，他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帮着这个丫头，把这么大一件事，瞒了这么久。

“照顾我……”牛静一毫不意外地又卡壳了，就这么直接供出泰妍欧尼，是不是有点太没有义气了？

看见小丫头左右为难的样子，答案，不言而喻。

他摸出手机，扫了一眼，一片安静。

“泰妍，还是知恩？”

“……”

“我知道了。”他扯了扯嘴角，轻轻点了点牛静一的额头，望着她怯怯的眼眸，有些落寞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怪她们瞒着我，因为我确实很有可能会不同意这件事……”

“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也告诉她们，不用再躲着我了……”

“我还在倒时差，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有事儿，随时叫我……”

“哥！”映着自家哥哥宽阔的背影，牛静一难以控制地心慌了起来，自大记事以来，这样的哥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事……”他顿了一下，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浅笑，“晚上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一会儿去买。”

“我……”牛静一抿了抿嘴唇，嗫嚅道，“粥就好……”

“好。”

……

略显暗淡的卧室里，他躺在床上，目光略微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