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蟒的那场战斗中,也是他体力和真气消耗地最大,而且他们现在唯一的依靠也只能是他了。
“好,为了小白蛇,我绝不会放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洛清水咬了咬嘴唇,坚毅地点点头,她拔出手中的龙吟剑,站在了罗天阳的身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呵呵,看来你们是一心求死了。”紫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会宁死不屈,孰是孰非正常人一看都会明了,与其白白送命还不如送上妖丹,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别以为打着天山派的名号我们就不敢杀你们,要知道这里是万妖谷,就算你们死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将责任归咎到妖怪身上。”紫衣男子以为他们在依仗天山派,还想再提醒他们一遍。
“打就打,杀就杀,那么磨磨唧唧的,绣花呢?”洛清水轻喝一声,这才是原原本本的她,胆大而又直爽。
“哼,死不悔改。”紫衣男子冷哼一声,既然他们一心求死,他自然不会手软。
紫衣男子一挥袖袍,似乎有着狂涌的黑色波涛从他宽广的衣袖中喷涌而出,铺天盖地地向着天地蔓延开来。
整片天空刷地死寂,像是被染上了墨水,那些张牙舞爪的树枝石鸾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虚空。
他们五个人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唯一一丝亮光都没有了。
“娘子,你在那里?”林清小声地喊着,他伸出手,试图去拉住在他身边的尹青霞。
“我在呢!”尹青霞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她同样伸出手想在黑暗中摸索林清的身影,可却是徒劳无功。
他们两人的手在黑暗中完美地错开,无论多么心有灵犀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因为现在的他们根本不在一个位面上。
如果有一丝丝光亮,都会发现,空间似乎被一面面镜子切割成了无数的块面,每一个人都站在一面镜子上,或成垂直,成平行,成交叉,却始终走不到一起,他们只会追寻着彼此的声音,愈行愈远。
“你们记住,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相信。。。”罗天阳拼劲全力喊了一声,企图提醒他们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了。
现在的他们彻底没有了联系,像是被关到了五个小房子里,房子的四面全都刷上的黑色的墨汁,唯有头顶有一轮弯月。
而这轮小小的弯月,它发出的光竟然是赤红色的,诡异而又耀眼!
“清水,洛清水!”罗天阳猛地回头,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隔离了,以为洛清水还在他的身后。
可是他只见到了他自己,身后是一面镜子,里面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嘴角有些胡渣,身上穿着的是粗布麻衣,腰间缠着黄褐色衣带。腰间配着的那把铁剑发着黑色如潮水般的波光,他扭头镜子里的自己便扭头,他开口镜子里的自己也会张嘴。
“看来那个叫清水的女孩对你挺重要的是吗?”罗天阳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嘴角竟然动了,看着镜子外面的罗天阳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镜子里反射着残月猩红的光,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格外邪魅。
“你是什么东西!”罗天阳刷地拔出剑来,对准镜子中央的自己。
这一次,镜中的罗天阳并没有像他一样拔剑,依旧露着一抹淡淡的嘲笑。
“你这么在意她,无非不是为了他吧?”镜中的人刷地变换了,穿着粗衣的颓废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席白衣。
那个男子风度翩翩,额挺饱满,一双杏眼正凌冽地盯着自己,灰褐色的瞳孔中散发着一种怜悯的目光。
余子清!一股愤怒从罗天阳的心头涌上脑海,他手中的剑不顾一切地刺了出去,径直刺入余子清的胸膛。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梦中用这柄剑刺穿余子清的胸膛,他也在现实中不止一次地练习过挥剑再刺出。
他渴望听到刷地一声,那是剑尖刺破衣裳又扎进柔软物体里的声音,他想要看到余子清体内炽热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这样才能满足他复仇的快感。
可是没有那痛快的刺啦声,也没有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
唯有他面前的镜子碎了,碎成一片又一片,像一只鱼儿身上的鱼鳞,每一片都反射着他自己的面孔。镜中人变得模糊不清,看不出还是否还是原来的余子清。
突然,破碎的镜面像活了一般,每一寸镜子都翻转活动起来,在空中旋转拼接,最终又化成了他自己的样子。
“最恨的人就在你面前,你杀了他之后呢?还不是会见到你自己。”镜中的罗天阳诡异地笑着,他的脸上因为刚刚剑刺入镜面而留下一道道疤痕,此刻交错重叠,破烂不堪。
“其实这么久以来,你心中最恨的那个人是你自己吧。你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没有实力,恨自己不能亲手为你的父母报仇。所以你才会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归咎在余子清身上。”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浅笑依旧。
“不对,你说的不对,不对!是余子清,是余子清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罗天阳彻底崩溃了,刚刚还提醒他们不要相信环境中一切事物的他竟然首先败下阵来。
他跪倒在地上,瞪着双眼,面如死灰地盯着地面,手中的铁剑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地面上不知何时溢出了大片大片的鲜血,它们涌动着,缓缓地流淌着,慢慢将罗天阳包在中心,汇成了一汪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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