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白素贞此刻便是死心。

这般强行催生，饶是她是地仙级别的神魔，也不可避免的元气大伤，少说也要将养几十年才能复原。可是在许仙的绝情之下，她想都不想的便选了此种方式。

莫元看着这一对原先恩恩爱爱的夫妻，却是什么也没说。白素贞固然是痴情，固然是做的尽善尽美，可是人妖之分，便如一道天堑横亘在她与许仙面前。

她以为她面对的只是许仙的绝情，殊不知，她真正面对的，而是人妖两族自上古时代便传下来的血仇。

妖族为炼制屠巫剑，大厮杀戮人族，取人族精血和魂魄炼器，而巫族为了阻拦妖族，也对人族展开了杀戮，当时两大天地主角联手，近乎让人族灭族，多少人族求救无门，带着深深的绝望死在这片大地之上，他们到死都在诅咒着妖族。

这份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反而成了一种文化，在历代人族里口口相传。也许到了今日，很多人不知道那段故事，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是，妖族是会吃人的，在人族心中，妖族便代表着绝对的恶！

很不巧的是，妖族还真会吃人，四大部洲，有一个算一个，哪里没有吃人的妖魔？

白素贞和许仙短短时间的爱情，自然敌不过这股根深蒂固的仇恨，是以二人有如此结局，倒也不足为奇。

眼见得小青和白素贞要走，莫元也不阻拦，而是伸手一点，那婴儿便落入许仙怀中，他道：“这是你的孩子，既然你执意要和你娘子分开，便将他带上吧。”

说罢，他随手一挥，许仙已然抱着婴儿，重新回到了雷峰塔内。

白素贞和小青到了却是没有走成，一青一白两道流光，在空中却是被一道剑光给拦了下来。

那一缕剑气凌厉非凡，几能开天辟地，而随后，一道身影自那剑气中走了出来，却是一名中年女冠。

那女冠正是无当圣母。

白素贞看着眼前的道姑，只觉得在许仙那里受的满腔委屈都一起冒了出来，她眼角有滴滴泪水划落，却听她带着哭腔道：“师父……”

师父！

一听这两个字，那小青却是一阵激灵，看向无当的眼神满是讶然，这就是姐姐的师父吗？

“好孩子，别哭了，都过去了。”

无当圣母手掌轻抚白素贞的肩头，一股磅礴法力随即没入白素贞体内，将她损耗的元气尽数补全，肉眼可见的，白素贞脸色瞬息之间就变得红润起来，气息也是随之回归到了巅峰。

“师父，徒儿无能，叫您失望了。”

白素贞一边哭一边极是羞愧的道，她自开启灵智后便被无当圣母收为徒弟，传授上乘仙诀，在心中早已经将无当圣母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了。

这一次，她被许仙伤了心，还丢了拜入无当圣母门下的机会，你叫她如何能忍住情绪？

“傻孩子，你如何叫我失望了？看为师为你出气。”

无当圣母淡淡瞥了那被定在雷峰塔上的法海一眼，随后看向莫元，道：“莫师弟，倒是要谢过你救了我徒儿一命。”

虽是说着谢字，但是莫元不难察觉这无当圣母口气里的冷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