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真听了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袁珙又看了丘福一眼,再问了丘福、火真二人的生辰八字,叹息道“两位老爷同日死难。”
火真端起酒盏,和丘福碰了一杯,二人同声大笑道“好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众人对袁珙的话半信半疑,看见道衍站在一旁,半晌无语,便指着道衍说道“老先生,给这位大和尚看上一看。”
袁珙笑道“老夫早就给道衍法师看过了,他长了副三角眼,形如病虎,性必嗜杀,乃元刘秉忠(元朝国师,定国号,建大都。)之流也。”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道衍却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面无表情。
袁珙忽然在护卫人群中看见一人,打量了一眼,急忙奔过去,纳头便拜,口称“殿下何轻身至此?”
众人转过头去看时,只见那燕王朱棣换了一身护卫的打扮,混杂在一群王府侍卫中,躲在树下阴暗处,已然观察多时,众人皆未发觉。
大家刚要起身过去见礼,燕王一使眼色,众人复又坐下,指着袁珙道“先生谬矣,燕王有要事在身,已然出府,不在此处。”
袁珙不听,跪在地下,连连叩头。朱棣见他年老,有些不忍,急忙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你因何知道我是燕王。”
袁珙道“殿下龙行虎步,日角插天,贵不可言也。待年过四十,须长过脐,即能如愿矣。”
燕王嗔怪道“老先生,休得胡言,说出去大家伙便是死罪。”话虽如此,他脸上却抑制不住浮出笑容。
徐妙芸打个圆场道“王爷请放宽心,这里都是至亲之人。老先生故妄说之,我等故妄听之。”
这时一轮明月升到半空,将蓬莱阁前的水面映照的波光粼粼,如银龙万条上下腾跃。
燕王朱棣递给袁珙一杯酒,道“多谢先生吉言,本王敬先生一杯。”
袁珙拿起酒杯,正欲饮下,不料却发现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看了一会那湖面,把杯子放下,沿着湖边走了一圈,对众人说“这个湖里有古怪。”
朱棣问道“有什么古怪?”
袁珙道“此处王气太盛。”
朱棣笑道“这有什么奇怪,此处原是元宫旧址,自然是王气太盛了。”
袁珙摇摇头道“不对,不对。元皇宫已毁,燕王府僻处西南,为元东宫之所,不应有这么盛的王气,此气上冲斗牛,非天子之宝不能为之。”
朱棣心念一动,想起了当年在堂上自缢的权氏所言,喃喃自语道“本王听说传国玉玺曾落在元太子手中,难道是藏在这湖中?”
袁珙在旁听得真切,一拍大腿道“是了,正该如此。”他随即对身后的年轻人道“胡英,你即刻去湖中查探一番。”
那胡英一拱手道“遵命。”随即奔到湖边,扑通一声,跳下水去,不见了踪影。
燕王急忙叫人挑起灯笼照亮湖面,查看水下动静。
众人等了良久,也不见水面上有何动静,朱棣对袁珙嗔怪道“夜色已深,水面黑暗,有个万一,如何是好?待明日准备停当,再入水打捞不迟,也不急在一刻。”
袁珙道“大王请放宽心,我这个徒儿随我学艺十年,内功大成,即使在水下潜伏几个时辰,也不在话下。”
正说话间,只见水面裂开,那胡英从水中一跃而起,飞身上岸,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他走进阁中,把包裹放在桌上。众人围在一起,徐妙芸给他递上一块汗巾,胡英简单擦拭了一下,打开那个油布包裹,只见里面是一个铁箱,表面锈迹斑斑。
胡英在那铁箱四周摸索了半天,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铁箱弹开,里面是一个银箱,银光闪闪,显然未被腐蚀。
胡英依法施为,再打开那个银箱,里面是一个更小的金箱。火真笑道“一个套一个,还真有趣。”
燕王朱棣瞟了他一眼,他便害怕的不敢作声了。
胡英再打开金箱,里面黄布包裹一物,掀开黄布后,正中间赫然摆放着一枚玉玺,四寸见方,碧绿如翠,色泽温润,上镌五龙交纽,右下角用黄金镶嵌。
袁珙双手将那枚玉玺小心翼翼托起,翻过来看时,只见正面刻着鱼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玺左边肩际刻着一行隶书“大魏受汉传国之宝”。
袁珙对着朱棣兴奋的大叫道“这真是传国玉玺啊,大王。”说罢,将玉玺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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