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河易主 第二章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2 / 2)

屠龙后记 鹤排云 7911 字 2020-12-08

蓝玉笑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妇人,现太子当国,你若喜欢,我去和太子说,无有不准。”

塔娜对着蓝玉啐道“恶贼,还我娘的性命来!”

蓝玉大怒道“小蹄子,在此处还敢撒野,给我掌嘴。”左右军士上前,啪啪啪扇了塔娜几个耳光,她的嘴角登时流下一缕鲜血。

这时权氏走上前来,微微下腰,对着朱棣和蓝玉,施了个万福,柔声道“大将军,燕王殿下,暂息雷霆之怒,妾身有要事禀告。”

燕王朱棣有些疑惑,问蓝玉道“大将军,这是何人?”

蓝玉道“此妇人为残元太子妃,权氏。”

朱棣道“权氏你有何要事禀告本王?”

权氏凄然一笑,幽幽道“此宅为妾身故居,住了十几年了,故地重游,感慨万千,江山依旧,物是人非。不知燕王殿下在这隆福宫中住了这许多年,可得此宝?”

朱棣哦了一声道“顺帝仓皇北逃,宫中确实遗留不少珍珠宝贝,不知夫人所谓宝物,究竟何指?”

权氏哼了一声道“寻常黄白之物,何称宝物?妾身指的是传国玉玺。”

堂上众人闻听此言,一时皆惊。故老相传那传国玉玺在大元至元三十一年(即公元1294),现于大都,有人叫卖于市,为权相伯颜所得,后伯颜将蒙元历年征战所缴各国印玺统统磨平,分给诸位王公大臣刻制私人印章。传国玉玺就此下落不明。残元北遁后,徐达数次奉命率军深入草原,一来为了扫平蒙古残余势力,使其不得内犯,二来就是为了追寻传国玉玺的下落。传国玉玺之重要在于得此玺者说明受命于天,得国为正,无此玺者,得国不正,必为天下所轻。故此权氏此言一出,可谓惊世骇俗。

蓝玉、朱棣二人闻言不由自主的皆站起身来,问道“玉玺现在何处?”

权氏轻轻一笑道“我若说了,你们当放过我们大元这一众俘虏。”

朱棣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父皇向来对蒙元降人优礼有加,洪武三年元太孙买的里八剌被俘后,父皇亲封其为崇礼侯,后在洪武八年厚礼放归,你为太子妃,应当知晓。”

权氏嗤笑道“然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我大元武力尚强,带甲百万,虎视京师,贵国皇帝为怀柔远人,自当善待太孙。今日我大元覆亡,国中无主,我等为釜底游鱼,安能悠然自处?”

朱棣道“我父皇曾言,元朝为政宽仁,当善待元之遗民,你等大可放心,只要你等真心归顺,当与我大明子民,一视同仁。”

权氏转头对蓝玉道“我那侄女塔娜少不更事,得罪了大将军,大将军怎么说?”

蓝玉悻悻道“本侯不再追究了便是。”

权氏笑道“妾身请燕王殿下和大将军当众发个毒誓才好。”

蓝玉怒斥道“一派胡言,我蓝玉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话向来算数,发什么毒誓。”

权氏道“那贱妾只有一死来保守这个秘密了。”说罢,作势就要撞向大殿之内的柱子。

塔娜惊叫一声道“大娘。”

蓝玉毕竟是武将,眼疾手快,从椅子中一跃而起,一把将她拉住,推倒在地,怒道“贱人安敢,来人,给我带走,大刑伺候,看你开不开口。”

左右士兵一拥而上,将权氏按住,权氏哈哈大笑道“那我便咬舌自尽,你们一辈子也休想得到传国玉玺。”

朱棣皱了皱眉头,道“大将军,这里毕竟是孤的燕王府,孤还未发话,你便在此发号施令了?”

蓝玉闻言,看了燕王一眼,拱手谢罪道“末将情急,一时造次,请王爷恕罪。”

朱棣吩咐将权氏放开,举起右手,和颜悦色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燕王朱棣必善待北元降人,在此立誓,如若不然,不得好死。”

他立誓已毕,对着蓝玉道“大将军,你也起个誓吧。”

蓝玉不情不愿道“我蓝玉必善待北元降人,如违此誓,诛连九族。”说完,气哼哼的对权氏道“贱婢,这下心满意足了吧。”

权氏笑盈盈下拜道“多谢燕王殿下,多谢大将军。”

吴王也率众蒙古俘虏一体下拜道“多谢燕王殿下恩典,多谢大将军恩典。”

权氏站起身来,指着朱棣背后的励精图治匾额道“那传国玉玺就藏在这匾额之后。”

朱棣转过身来,看着那匾额,感叹道“孤在府中十余年,竟然不知此处竟然藏着传国玉玺。”

蓝玉奇道“这传国玉玺怎会藏到匾后?”

权氏娓娓道来“当年先帝还是太子之时,从伯颜后代手中得到这方传国玉玺,而此时惠宗(元顺帝)皇帝荒淫无道,宠信奸臣,太子恐招来杀身之祸,不欲为人所知,遂将这传国玉玺藏于匾后,等将来自己登基之后,再取出昭告天下,表明大元得国之正,自秦以来一脉相传。孰料大都一朝陷落,太子走得匆忙,没能来得及取走这传国玉玺,就在此处静静待了二十年。”

朱棣命人搬来梯子,刚要命人爬上去,权氏道“且慢,那匾后有机关,传国玉玺藏于机关之内,若误触机关,则玺毁人亡。”

朱棣急道“那待如何?”

权氏道“少不得妾身上去取下来便是。”

朱棣谢道“那有劳夫人了。”

权氏一手提裙,一手爬梯,在众人瞩目中,渐渐爬上顶端,探身在匾后摸索起来。

蓝玉在下等得有些焦急,催促道“夫人取到了传国玉玺了吗?”

权氏在上应答道“稍等片刻。”说时迟,那时快,那权氏双脚用力一蹬,她脚下的梯子便倒了下去,不知何时,那权氏的头颅竟然套在了一根带子之内,她两脚连蹬了几下,便不再挣扎了,身体吊在半空荡来荡去,甚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