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深居群山之中,因为山门开于近人处,所以人人皆知,可真要进去这山里,却发现完全另个模样,不仅山路迷幻,无头无尾,而且还毒蛇遍布,处处危险,这就是青城山自己的一种保护,为了防止外人随意进入,而故意分成了两片区域,简单讲,就是外包着里,里藏着外。
而因为外面有着层层防护与阻挡,使得内山的环境极为反常,炎热时因为周围被群山包裹,树林阻挡,即便有风吹过,那弟子们依旧大汗淋漓,好不焦灼,而冷的时候又因为内山处里,四面不通,所以冷气越积越多,明明外面才刚刚冷,青城山却已经准备过冬了。
有些弟子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都没有得到答案,最后只得认为是此山不凡,故意用各种磨难和艰苦,来磨炼山中之人的心性。
天气渐冷,江问的感受是最深的,因为二人每天都要起早,冷风一吹,身体明明是暖和的,结果一下子就冻透,而晚上睡觉时,床铺也不够分,毕竟睡在地上的那个人,要单独用上两套,一个垫在地上,一个盖在身上,这也就导致床上的那个,反而不够用,只得把床单铺着一半,然后剩下一半裹在自己身上。
不过天气虽冷,却能磨炼人的心性和毅力,一旦起来,就不会再懒惰。
江问起初套用那运气之法百般受挫,不是脑子凌乱,就是三心二意,可当气温降下来时,心性反而跟着冷却,没有那么烦躁和焦灼,因此让那运气的效果竟然有所进展。
原先的真气只是固守在丹田,不会大幅度地流动于体内,而做不到这点,也就更不能进一步地去操控真气外出攻击,但显然经过半个多月的练习,江问已经能勉强把真气在体内过上一遍,虽然依旧零零乱乱,可起码过程是有的了。
真气过于体内,能带来不一样的感受,例如肺腑清净,少有浑浊干燥,且四肢轻便,好像解下束缚一般,最后双目清明,不说夜里视物,起码能看清楚不少细微的东西。
察觉到异常的变化,江问心里一阵窃喜,他知道自己日日苦修有了见效,若是再勤奋练习,必能拥有那玄冥子十分之一的威力。
有了鼓励,江问便更加废寝忘食,一天除了早上与小胖练拳,清理秽物,和中途吃果子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打坐上,虽然乏味,虽然无聊,可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是不努力,那未来只能跟其他人一块同行,可同行者是没有优势的,只有提前者才可以掌握先机。
秋收来临,树叶纷黄,百姓忙碌,流阳城无不是一片热闹,青城山虽依旧与往常一样,可明显也能看出弟子们不安的心,这些人来这山中已有半年,听上去并不长,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仿佛离家很久,尤其是一些富家子弟,明显怀念家中优越的环境,和自己为王的享受,所以不少人屡次请假,想要下山“探亲。”
然而这些都被怀无子给一口否决了,甚至连理由都没有,气的那些弟子埋头跺脚,明明一肚子火,却又不知如何释放。
其中,有一个比较特殊,那就是一身白衣的杨雨怜,这妮子似是确定自己能够回家,连东西都在前一天晚上收拾好了,可没想到一过来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怀无子大手一挥,两个字,不行。
面对这个结果,那杨雨怜当真是脸青,可无奈没人帮她,只得自己接受,但原本事情就应该这么结束的,可却不知道这妮子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回去后心里憋的难受,竟然没过几天独自找到了江问。
“你给我站住!”
江问那天是刚摘完果子回来,因为考虑到分工效率更快,在一个小比赛里小胖输了三局后,便是自己去摘果子,小胖待在茅房除秽。
可刚走进院门时,本以为那些弟子都去上课了,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吓得江问抱着的果子撒了一地。
“我的……怎么是你?”
江问本想低头去捡果子,可突然发现声音有些熟悉,便赶紧回头查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多日前被自己吓哭落荒而逃的杨雨怜。
记得那天晚上江问与小胖扮演土匪,不说逼真,至少也把二女吓得魂飞魄散,毕竟这流阳城附近都是那土匪行恶,除了普通百姓和路过商民为之害怕,其他人也一样畏惧。
杨雨怜虽出身富家,可富家恰恰也是土匪专盯之者,小胖就是个例子,最后结局惨痛让人听了都觉得难受。
可江问明明那么吓唬杨雨怜,本以为此女再也不可能过来找事,但今天怎么就硬是出乎预料了呢。
“你个恶贼,你以为上次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吗。”
杨雨怜伸手掐腰,依旧是那副蛮横的嘴脸。
江问见状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难道说这妮子回去后把这事儿告诉了杨沐成,或者明筑,然后他们心思紧密,知道江问根本不可能是土匪,所以杨雨怜一脸羞愧的得到答案后,便特意来此报仇雪恨?
“奇了怪了,大白天的你不上课,不怕老师又抓你?”
无奈之下,江问只好转移话题。
“你管我!那个破课我早就不想上了,天天运气练拳,一点意思也没有,哼,你别想给本姑娘转移话题,我告诉你,你可知那芳含为何人。”
杨雨怜语气加重,那眼神仿佛毒蛇般盯着江问。
“芳含?额,奥,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提她作甚。”
江问实在摸不透这杨雨怜的目的,要说她是带着帮手来的,想故意戏耍一下江问,再来真格的,可似乎没必要这么废话,但若是她没带帮手来,那又不符合这妮子仗势欺人以多敌寡的无赖风范,因此又何必在这里废话连篇?
“我告诉你,芳含的父亲可是流阳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其刀功变幻莫测,一人可敌十人。”
杨雨怜仍在跑题,好像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
“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