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柳芝山可是他最心爱的弟子,甚至说,与亲子无疑。
然而造化弄人,哪曾想那一番阔别居然便是永别,这一见,不见故人,唯见其子弟,那一柸骨灰黄土,自己也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这一次前来,任小子,应该不是特意给我把这位小徒孙送来的吧?”
袁庭山道。
“的确,早年间,您这几位弟子可是与我立下了人情约定,说好了日后我说需要帮助,他们必然全力以赴,可是如今却推三阻四,实在……有失千莲峰的颜面啊。”
任长生故意道。
贺道连也不作辩解,只是面容含笑,站在一旁。
师傅在此地做主,还轮不到他说话的份。
“这样啊,那确实是小贺做的不对。你小子有什么要求跟我说。”
袁庭山道。
“小子要求不高,就是希望您这边能派出几个人替我到冥土说两句话。”
任长生嬉皮笑脸道。
听到如此要求,袁庭山脸色立马一变。
“你小子莫不是在自家喝了假酒,跑到我千莲峰来胡言乱语?如今这种乱世,谁敢去招惹冥土的人?你又惹了什么乱子,还想让我们来替你擦屁股。”
这人间每逢乱世,冥土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在这大世生存下去。
在人间,你可以逍遥自在,做一个快活神仙,但是到了地府之后,那些阴魂阎王才是真正的主人。
“瞧瞧您说的都是哪门子的话,从来都只有我会惹事吗?这次可是地府先惹事,惹到我头上来的,要不是身体不方便,我高低得下去整两句。”
任长生道。
“地府向来都低调的很,这段时间才偶尔会出现一两次,怎么就惹事到你头上了?”
袁庭山显然不信。
任长生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不论是谁,也敢招惹一番,树敌无数,但因天下无敌,也无几人敢口有怨言。
“这回的确是地府的人在我手上栽了,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埋伏了整整数十年的大网,若非此次去江湖路过那处,恐怕还不知要何时方可发现,甚至其中……有一只旱魃!”
任长生到最后两次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袁庭山身子一震。
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兴许能知道旱魃威力有多大,却也仅限如此。
对于道家修士来说,旱魃还是天生灵物,等到时机成熟,吸收足够的日月精华之后还可进化成犼。
旱魃本身就如同长生境界,若是成犼,则便是与天上的仙人无二。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这地方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无人白骨,如何铸就冥土王座?放出如此凶神恶煞之物,这地府应当不只是犯了我的忌讳吧?”
任长生道。
袁庭山沉思片刻。
“小贺子,去把你那几位师兄通通叫出来,都在道观中懒散惯了,什么事也不要管?”